目送着四军大王萧干走后,涿州留守郭药师立即在城内校场召集所部兵马,宣布要举众投宋。
郭药师对常胜军的将士们说道:“常胜军的兄弟们,今日且听我郭药师一言。
现今天下大乱,天祚帝外逃夹山,燕京中伪后萧氏当政,兼有女真金军大兵压境,辽国马上就要败亡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兄弟们与女真人厮杀多年,难道不忧惧辽国灭亡后,女真人对我等进行报复么?
如今我等有一脱困良机,宋朝天子有好生之德,派重兵到这里拯救我们。
如若我们归顺宋朝,便有高官厚禄的封赏,兄弟们也人人都能分得土地钱粮,在此地安居乐业。
如果我们不看清形势,一味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继续与金、宋两军对抗,那就等于自取灭亡。
我郭药师为了兄弟们的出路,愿意背负骂名叛辽投宋。
如有不愿投宋的兄弟,你们可以自行离开涿州,也可以绑了我郭药师去那燕京城邀功请赏。
兄弟们,你们何去何从?愿随我郭药师一同投靠宋朝么?”
郭药师在常胜军中的威望本就极高,再加之近日涿州城中对汉人和常胜军不利的流言颇多。常胜军的将士们早已惶恐不安,急需寻找出路。
此时听了郭药师入情入理的言语,校场上万人皆呼愿意,全军就此跟随郭药师走上了叛辽投宋的道路。
得到将士们的支持,郭药师立即调兵遣将,命人将军中的监军,萧余庆等契丹人、奚人都抓起来,将他们礼送出城,遣返回燕京城。
通过这一手段,郭药师和平地清除军中亲辽的异己分子,净化了涿州城和常胜军的队伍。
同时,郭药师派团练使赵鹤寿带着降书赶去雄州和大宋太尉童贯联系。
雄州城中,太尉童贯见到涿州团练使赵鹤寿后,得知郭药师举全军和涿州来投,喜出望外。
易州方降,涿州又不战而降,太尉童贯此番北征可算是双喜临门。
童贯一边派人奔赴涿州安抚郭药师,一边急忙向东京汴梁城里奏报喜讯。
此次郭药师携常胜军南投,宋朝的收获可不小。
郭药师掌握的常胜军有步卒八千人,精骑五百,这是目前辽国在燕地的一支重要武装力量。
不同于易州城高凤手中的守城军马,郭药师的军队是一支能与金军作战的野战部队,战斗力远超过高凤的易州军。
郭药师投宋后,连同涿州城及周边四县大片土地,统统落入宋军之手。
萧干被迫领兵退回燕京城,随后萧余庆也狼狈不堪地逃回燕京城后,带回了郭药师投宋的消息。
燕京城中,得知易州、涿州二州守将相继投宋,其它各州守将的心思也难明,萧太后极为惊恐,急忙召集百官入宫议政。
萧太后垂泪对群臣说道:“众卿家,我大辽危矣!
探马回报,北边女真金国的前锋部队如今已经打到了奉圣州,距离我燕京居庸关已经不远。
南面宋朝大军压境,易州高凤,涿州郭药师不念国恩,已经先后投降宋朝。
南北两路敌军压境,我辽国眼看就要亡国了。
要想保住辽国残存血脉,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忍羞含辱地投靠一方,才有一线延续宗庙祭祀的希望。
今日哀家召众卿家来,就是一起议议,看宋、金两国哪个更可靠一些。
待有结论后,哀家将向这一国上表称藩。”
面对萧太后抛出的难题,大臣们意见相左,有人说金国军力强盛,可以依附。又有人说宋朝与辽国有百年契约,曾是兄弟之国,更为可靠。
见大臣们的意见无法统一,萧太后无奈地说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不如我们向这两国都上表称臣。哪一国肯接受我们,我们就依附哪一国。”
于是萧太后命人分别带着投降表章同时出使宋、金两国,只为乞求保留辽国政权,情愿做大国的附庸藩属国。
大势所趋,掌管军队的萧干与耶律大石二人无力回天。他们也不敢夸口能击退金、宋两军,只得屈辱地对上表称藩之事保持沉默。
在燕京城中的萧太后君臣决心向金、宋两国示好求和时,太尉童贯正义气风发地指挥宋军接管易州和涿州。
当易州投降时,童贯就命西路军统帅刘光世派军接收易州。
刘光世军却出了一个小纰漏,在白沟撞上一支辽军骑兵,大战一日后被吓得退回了白沟以南。
得到易州城知府高凤的急报后,为防止再节外生枝,刘光世遣大将冯宣庆带五百骑兵连夜赶往易州,帮助高凤等人驻守,总算是从形式上接管了易州。
未过几日,涿州的郭药师又投靠宋军。
童贯立即命令爱将杨可世领兵与西路军刘光世、东路军刘延庆等部队合成一处,先到易州招抚,再赶赴涿州驻防,东西两路军均由都统制刘延庆统一节制。
杨可世与刘延庆在西军中就一直不和,彼此瞧不上对方。童贯为此特意嘱咐他二人不能因私废公,要保持团结。
然而,西军诸将多是桀骜不驯之辈,当着童太尉都答应得好,背地里却又是一副光景。
杨可世军出发后,先在范村以北的孤山与刘光世军会合。
刘光世是刘延庆的儿子,杨可世与刘延庆不和,自然也看刘光世这个衙内不顺眼。
两人会军后,竟然对如何进军意见分歧,甚至在军中发生冲突,大声地互相叱喝。因为两个主将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