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笔烂账,太平公主家破人亡,心灰意冷,不想再管了,直求情郎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伤心地。
可赵无敌却拒绝了,正色道:“太平,李唐江山一直是你心中的执念,如今却被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用恶毒的手段给霸占,纵然今日你心甘情愿离去,可日后你会后悔的。
我不想你心中留下遗憾,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给你找回公道。”
他要太平公主留在地下密室中,有阿三阿四和赵十七等人守护,自然是无碍的。
至于李若兮,本是个心性纯良的女子,断然不会伤害她的姑姑。另外,他虽然以灵丹救了李若兮,可那毒性太霸道,依然伤及她的根本,一身修为差不多全废了。
“不要,外面有千军万马,你一个人怎么去找回公道?”太平公主道。
他轻抚太平公主的脸,轻笑道:“我虽然是一个人,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天下人没那么容易被李隆基收买。”
赵无敌毅然出了平康里,独行在长街上,看禁军人来人往,武侯东奔西走,视而不见。
他在经过西市的时候,买了一匹白布,将菜市口地面殷红的血给化开,在白布上写下“安王赵”三个大字,然后踏上明德门城楼上。
一路之上,禁军将士也有人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无一样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那张熟悉的面孔却让人们迟疑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阻和询问。
明德门守将是左卫中的一名郎将,被太子派到此地镇守,封闭城门,盘查反贼。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依然是那么年轻,制止了士卒的躁动,亲自上前,小心问道:“敢问来者何人?”
“扬州赵无敌!”赵无敌大声喝道。
那郎将扑通一声就单膝跪下,大声吼道:“末将,朔方边军旅帅杜金刚,拜见安王!”
“你是朔方的边军,曾参与过那一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快快请起。”赵无敌伸手虚扶,让杜金刚起身。
赵无敌抬眼看城楼上高高飘扬的大旗,飞升而起,悬浮于空中,将那大旗一把扯下,然后换上他手中的白布。
“安王赵”,三个血染的大字,在风中飘荡,由于地势太高,差不多半个长安城都能看到。
他对杜金刚说道:“本王要借这城楼聚兵,与李隆基决战,此事与尔等无关,且退下吧!”
杜金刚想都没想,道:“安王要讨伐李隆基,末将愿为马前卒!”
然后,他冲手下士卒大吼,要他们做出决断,去留自便,绝不强迫。
这是对人心的拷问,士卒们面面相觑,大多数人振臂高呼,要同安王爷共进退,可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小心翼翼地退去,见没有人拦阻,连忙撒腿就跑。
一副血染的白布迎风招展,散发着滔天的战意,而一个人立于大旗下,面向长安古城中,开口道:“太子无道,鸠杀皇帝,如此qín_shòu行径,天理难容!吾,安王赵无敌,欲替天行道,讨伐太子,谁来随我一战!”
他用了秘法,声音太宏大了,就如同天音浩荡,席卷八方,没一个字都是一道雷霆,震动了长空,也直入人们心底。
整个长安城中,所有人都听见了,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在心底盘桓,在挣扎,在做决定。
李隆基正在太极殿里尝试宝座的滋味,忽然听见了赵无敌的檄文,立马如坐针毡,一下子跳了起来,如同一头困兽,瞪着血红的眼睛,不时嘶吼,狰狞可怕。
很多深宅大院里,都有人在召集全族男丁训话,对局势做出权衡。
一个人在明德门城楼上竖起一面大旗,号召人们同他一起战斗,讨伐当今太子,似乎太不自量力了!
若是换了一个人,人们嗤之以鼻,将其当作疯子,一笑了之。
可当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后,没有人敢轻视和嘲笑,所有人都慎重起来,在心底做出抉择。
他是大唐的战神,是活着的传奇,曾带领将士们扫平四夷,打道了天的尽头。
在他最辉煌的时候,他消失了,而今突然归来,于明德门城楼上,要与太子李隆基决一死战。
李隆基曾对禁军进行大清洗,将他的心腹安插到重要的位置,可安王爷统兵二十余年,北征辽东,覆灭突厥,西讨高原,更是打到了极西之地,大唐禁军已经无法抹去他的痕迹。
多少人曾在他麾下作战,实在是数不清楚,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印象了。可那些人却都记在心里,时刻盼望着大帅归来。
长安城中,不时有人走出家门,带着自家的男儿和家将奔赴明德门,而南衙各禁军大营中也相继发生了哗变,有人杀了主将,带着将士们杀出大营,朝安王爷靠拢。
不仅城中,就连城外诸大营也是如此,大军越聚越多,很快以明德门为中心,占据了半个长安城。
这一日,长安暴动了,安王赵无敌在明德门竖起大旗,聚集了十多万兵马,一举包围了皇宫,将太子李隆基和他的党羽斩杀殆尽。
唯有一人,侥幸不死,就是太平公主的次子薛崇训,他在乱军中被砍掉一条腿,然后被赵无敌看见,给他止血,被让人将他关押起来,留给太平公主亲自处置。
他看着禁军收拾残局,整顿长安城的秩序,自己却去了平康里,将太平公主给接到皇宫,然后吩咐但凡在长安的官员和勋贵,五品以上者全都来太极殿议事。
一连串的杀戮,朝臣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