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营人满为患,各种痛苦的哀嚎和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几十位军中的郎中穿梭其间,忙得是满头大汗,一个个都恨不得长四只手,好早点解除伤兵的痛苦。
汗臭、血腥、药香,各种气味混合交织在一起,非常的难闻。
浑浊的气味,狰狞的伤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给人的五感带来强烈的冲击,让人如坠森林炼狱中,不似人间。
百无聊赖的赵无敌就在伤兵营里,给沫儿充当副手,主要任务就是拿刀子砍下伤兵已经坏死的手脚,以及给他们止血。
在赵无敌的帮助下,沫儿处理伤兵的速度提升了一大截,而由于及时止血,减轻了很多伤兵的痛苦,从而挽救了不少垂死的伤兵。
赵无敌给伤兵止血的手法很怪异,却又效果奇好,让沫儿很感兴趣,于是就毫不犹豫地进行敲诈,要学这种手法。
赵无敌见沫儿要学这种手法,看样子还很急迫,似乎要立即学以致用,一刻都不想等了。
他只能遗憾地摇摇头,轻笑道:“一时半会的,你学不了。”
沫儿不高兴了,撅着小嘴,瞪着眼睛,忿忿地说道:“哼,小气鬼!
最烦你们这样的人,一个个就喜欢把技艺和绝活藏着掖着,你不知道快速止血对伤兵有多么重要吗?
一门技艺传播出来,将因此而活人无数,这是多大的功德?
说吧,要多少功劳和赏赐,是要官还是要钱财,我去找大将军要。”
赵无敌翻着白眼,道:“沫儿,咱能不能讲讲道理?你说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只要能让兄弟们减少一些痛苦,多挽救一些兄弟们的性命,为了父母不失去儿子,妻子不失去丈夫,小儿女不失去父亲,我何惜一技艺?
但是,这就不是一种技艺,而是内家武功,内家武功能知道吗?”
沫儿摇摇头,同时心中腹诽:小气鬼,奴只是一个小女子,这辈子都没有出过朔方城,知道个鬼的内家外家的?
赵无敌吞了一口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人体经脉知道吧?人的体内有十二正经,还有奇经八脉和无数窍穴……
我所用的就是内家手法,点穴之术,控制人体局部的血液流动,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
算了,这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的清楚的,而且,即便是你知道了这些手法,不把内家心法修炼个几年也是枉然。”
“行了,是我冤枉了你,某向你道歉!”沫儿眼睛又弯成好看的月牙,像模像样地朝赵无敌拱手施礼,至于赵无敌是不是原谅,她一点都不担心。
敢不原谅我,我就……咬死你。
这就是沫儿的底气,也是她心中所想。
同时,她又拿眼睛瞟赵无敌,一个劲地瞟,笑吟吟地就是不说话,女儿家家的心思,让你猜!
赵无敌被瞟得浑身难受,受不了,在沫儿小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想学?可以,但是要等到战争结束。”
“不要打我的头!”沫儿张牙舞爪地抗议。
就在此时,秦刚又冒出来了,隔着三丈远就迫不及待地埋怨起来:“我说赵旅帅,活祖宗,你又不是郎中,怎么又跑伤兵营来了?”
“秦老哥,你这又是怎么了?我的事情都干完了,大将军才让我滚蛋的,至于滚到哪有啥区别?”赵无敌不解地反问。
秦刚眼睛一瞪,撇撇嘴,鄙视道:“少扯这些没用的,快随老子走,一大帮子八牛弩的弩手都在等着你这个菩萨,好意思在这打情骂俏?
还有沫儿,你也回去,大将军的药还没有换呢!”
赵无敌明白了,感情秦刚是来抓壮丁的,事情的起因还是在薛纳那个大嘴巴身上。
这是军务,秦刚是奉大将军将令来的,由不得赵无敌讨价还价。
赵无敌只能乖乖的跟着秦刚走,就连沫儿也不例外,伤兵的伤是伤,大将军的伤也是伤,在小卒和大将军同时受伤的情况下,那肯定是先救大将军。
这一点无可厚非,即便是在大明也不例外。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一个大将军的价值也比小卒高。
伤兵营也设在朔方城的中部,紧挨着库房,对面不远处就是大将军行在。
出了伤兵营,秦刚就让沫儿一个人回大将军行在,自己陪着赵无敌去见那些弩手。
八牛弩属于军中的战备物资,库房中并不缺少,至于像八牛弩这种大杀器,不可能在屋子里操作,因此,薛纳将训练的地方放在了平日里三军操练的校场。
夜色已来临,天幕深邃,漆黑一片,不见一颗星辰。
城中的运兵道上,每隔三丈就有一支火把,插在木头柱子上,将朔方城点亮。
赵无敌远远望去,大将军行在的最高建筑物,那座烽火台依然在燃烧,火借风势,熊熊的火焰一下子抽起十多丈高。
烽火台是军中的一种传达敌情的工具,遇到敌袭的时候,白天举狼烟,夜间点火,通过十里一台的烽火台体系,层层接力将敌情传到后方。
按道理说,在朔方城的后方,也就是南边的方向,应该也设有烽火台才对。
不过,朔方城的烽火台自昨日开始就已经点火,但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赵无敌曾四面寻找,也没有看到任何地方有狼烟呼应。
这是赵无敌所知道的烽火台体系,自然属于大明的设置,而对于大唐是否不同,他心中没有印象。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