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康大王本来是打算去张翰府上拜祭,给恩师守灵,以尽孝道,谁承想在半路上遭遇大批武侯,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问之下,还真是天大的事情,可把康大王给雷到了!世之无敌的安国县公失踪了,还疑似是被人无声无息地掳走,简直就是神话。
他不敢怠慢,连忙派个人去张翰府上道个罪,随即令人传令折冲府除留下一团人马留守大营以外,余者全都出营,加入搜寻安国县公的行列。
并许诺找到安国县公者,赏十万钱,酒肉管够。十万钱就是一百贯,在而今并不是个小数目,可同安国县公比起来,不过是小事耳。
康大王安排妥当,一捋虬髯,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对郑刺史道:“使君,眼下有赵府的仆从、部曲和亲卫加上衙役、武侯,还有府军,人数也不少了,扬州城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老是这样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也不是个事,您看咱们是不是合计一下?”
郑刺史擦了一把汗水,乜着康大王没好气地怼道:“你一个武夫,什么时候说话学会弯弯绕绕了?有什么想法就直说,本官心里正烦着呢!”
康大王憨厚地笑道:“嘿嘿……俺老康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不能计较。
以俺分析,安国县公此番失踪极有可能是因为一个仇字,有人咽不下恶气,从而指使人潜入赵府将安国县公给掳走,你看俺分析的可对?”
郑刺史仔细想想,有那么一丝意动,可再一琢磨,又摇头道:“这……不可能吧?本官明白你指的是何人,可安国县公武功盖世,想昨夜那随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一巴掌给废了,可是你我亲眼所见,做不得假的。
若是他手下另外有高人,能轻易潜入赵府,无声无息将安国县公给掳走,为何昨夜不出手?这未免说不过去吧?”
“呵呵,使君您说的没错,安国县公世之无敌,要想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将他击败并制住,那种人估计还没有生出来。”康大王点点头,表示赞成,可接下来将身子前倾,脑袋凑到郑刺史跟前,低声道:“使君,您是君子,不知道这人世间还有很多鬼蜮伎俩,譬如下毒、行巫蛊之术等等,任你无敌的英雄也会不知不觉中中招,防不胜防啊!”
郑刺史乃五姓七望子弟,自幼读圣贤书,习练浩然正气,对这些市井中的鬼蜮伎俩还真不知道,而今听康大王这么一说,也不免心中没底,迟疑地问道:“那怎么办?”
“那主儿还在城中吗?俺豁出去了,带兵将他的住处给包围,仔细的搜查,好歹也要将安国县公给救出来。”康大王将胸膛拍得山响,斩钉截铁地发誓,不惜与武氏撕破脸。
郑刺史长叹一声,道:“哎……高阳王武崇训还在,可恒国公武延秀于黎明时分就出了扬州城,扬长而去,此刻可能已在百里之外,鞭长莫及了!”
“哎……我说,你咋不早说呢?”康大王埋怨道。
他认定了武延秀将安国县公藏在车队里,可人既然在黎明时分离开,再看看大日的位置,可就麻烦了!
若是武延秀未曾离开,他调集府军围困与搜查,倒还说得过去。可武延秀扬长而去,他若是没有得到兵部的勘合和命令,私自调集军马出城,那可是形同谋反的大罪。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无奈之下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前去拜会武崇训,看看他是否参与其中?
武崇训见扬州刺史和折冲府果毅都尉联袂来访,倒有些惊讶,加上从人告诉他街道上乱糟糟的情形,连忙将他二人迎进去,都等不及奉茶,就问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郑刺史见武崇训模样沉着,不似作伪,与康大王交换了个眼色,便将安国县公失踪一事说出,并且冷眼旁观,欲从武崇训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可他们失望了,武崇训一听赵无敌诡异的失踪,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切地问道:“那有没有去找?安国县公大婚在即,人却不见了,怎么向陛下交代?”
郑刺史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武崇训是否贼喊捉贼?可从目前的反应,还真是一无所知,于是,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问他,关于武延秀昨儿下半夜的行止和动静。
武崇训虽年轻,可人也不傻,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郑刺史的意思,连忙道:“使君怀疑是小王堂兄所为?这不可能!昨夜,小王与堂兄一起回来,蒙使君派武侯相助连夜将叔父收敛。
随即,堂兄与小王对饮,直到三更时分,因在是否立即回神都一事上意见相左,堂兄一怒之下自回屋子,就着人收拾行礼,其后还是使君派武侯引路去城门处候着,哪里有时间干出这等大事?”
郑刺史听了武崇训的话,仔细一琢磨,还真是怎么回事。
二武是皇族子弟,身份尊贵,即便是住在自家宅子,作为主人的郑刺史也不敢怠慢,派了一名书吏和两名衙役伺候,以便他们有所需要时好及时通报和联络。
昨夜三更以后,一名武侯来报,说恒国公要出门,去城门处等候城门开启,一刻都不想被耽误。
当夜,安国县公与三武发生冲突时,他也在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作为与安国县公同饮者,或多或少被打上了安国县公的烙印,从而得罪了武氏。
郑刺史不由得脑袋疼,得罪武氏非他所愿,可更加不愿意背弃安国县公,这是家族的命令,也是他个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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