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脸色大变,不错,他现在就是气不顺,自己败绩不说,连带着两黄旗都遭受到了如此大的损失,这些都是满洲的精锐力量啊,谁能够气顺的了?自己埋怨阿巴泰几句,也不过是顺顺气,毕竟自己是堂堂的辅政王,亲王之尊,而且还是正蓝旗的旗主,自己有这个资历,也有这个权力。
可是,没有想到,阿巴泰没有说话,一边的岳乐竟然先爆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肆!”
济尔哈朗厉声喝道:“岳乐,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你父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阿巴泰,难道你就这么教育你儿子的吗?”
阿巴泰也吓了一跳,满洲帝国最是讲究尊卑的,手中权力最大的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之外,就是八旗的旗主了,济尔哈朗非但是旗主,而且是堂堂的辅政王,岳乐不过只是一个贝子啊,这样以下犯上可是罪责不轻,哪怕是现在济尔哈朗被多尔衮兄弟挤兑的够呛,也绝对容不得他一个贝子这样放肆!
“混账!岳乐,我与你伯父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后辈插嘴?快,向你伯父道歉!”
阿巴泰厉声喝道,不过,终究是自己亲儿子,阿巴泰当然是向着自己儿子了,一句话,就将事情跟爵位、官职等所有身份都给扯掉了,只说是伯父与侄子之间的摩擦,侄子顶撞伯父,虽然是不孝,却也能躲开一些火力了。
岳乐脸色通红,不过,他毕竟也不是一般的少年,自然是明白老爹的意思,眼前的济尔哈朗还真的不是自己父子能够得罪的起的,辅政王之尊,而且还是正蓝旗的旗主,连镶蓝旗都间接在济尔哈朗的控制之下,如何是他能够抗衡的了得?
“伯父大人,小侄一时糊涂,顶撞伯父,是侄儿的过失,还请伯父恕罪!”
岳乐单膝跪地,向着济尔哈朗施礼道。
哼!
济尔哈朗明白阿巴泰的意思,不过,倒也是,济尔哈朗与阿巴泰父子倒也没有什么仇怨,犯不上为这么点小事与两个人翻脸,只是被岳乐这样刷了一层脸皮,当真是扫兴的很,算了吧……
“好了,现在咱们满洲正是危急存亡的时候,些许失礼的地方,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岳乐,可不容的你有下次了,而且,这是遇到了本王,如果你在阿济格或者多铎面前如此放肆的话,下场可就没有这么走运了,自己想想吧!”
济尔哈朗冷声道。
阿巴泰擦擦冷汗,济尔哈朗说的一点不假,他济尔哈朗脾气好,不等于多铎与阿济格脾气好啊,那哥两个的脾气一个比一个暴虐,真的岳乐要是冲撞了多铎或者阿济格的话,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庄亲王,此地不宜久留啊,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往大名府为好,一旦要是明军从后面追上来了,到时候咱们即便是不死也要扒层皮啊……”
阿巴泰说道。
济尔哈朗脸色一黯,自己堂堂的辅政王,两蓝旗的掌权者,竟然被明军逼迫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自己都没有脸面再去见先帝了啊……
济尔哈朗与阿巴泰率领着残兵败将一路撤往大名府,整整三天时间,终于赶到了大名府。
待到进入了大名府,出乎两个人意料的是,得到真定府兵败消息的多铎并没有向他们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是万分的沉静,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茫然。
“庄亲王,阿巴泰,是不是你们认为本王会大发雷霆?是是不是以为现在的我太过温和了?”
多铎苦笑道。
济尔哈朗点点头,涩声道:“确实如此,多铎,你可是出了名的暴虐脾气,我接连兵败,先是在开封吃了败仗,紧接着犹在孟津与太原南边吃了败仗,最终连真定府也给丢了,精锐伤亡殆尽,怎么的你也要痛骂我一番吧……”
在众人的眼里,多铎就是这样的脾气,一旦多铎的脾气上来,当年连皇太极都敢顶撞的,今日多铎竟然连一丝怒色都没有,实在是稀了个奇了。
“你们不用这样意外了,实在是不是我多铎不想发脾气,而是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我发脾气有用吗?二十多万八旗精锐,十多万蒙古八旗跟汉军八旗,几乎全部葬送在战场了,我们大清已经完全失去了抗衡明国的能力,眼下明军控制住了真定府,控制住了濮阳州,江淮,朱杰已经击败了我们的东路军,连我十二哥都已经败亡了,用不了几天时间,朱杰的大军就会沿着大运河来到大明一带,到时候明军兵力接近二十万,都是精锐之师,我们已经陷入了绝境,你说,这个时候,我还有工夫给你们发脾气吗?如果连大名府的大军都被明军围歼了的话,你、我、我们所有人,哪一个日后在酒泉之下去面见父汗?我们都是满洲的罪人啊……”
多铎涩声答道。
以前多铎倒是没有什么压力,但是这一次朱杰给多铎的压力太大了,别的不知道,阿济格可是率领着六七万精锐力量围攻淮安府的,南京城早就没有什么精锐力量了,没有想到朱杰竟然仅仅依靠着一支被打残了的天威军以及一群乌合之众就击毙了阿济格,连阿济格麾下的大军都给歼灭了一个七七八八,一旦大名府被朱杰给围住,不要说保住直隶或者山东,哪怕是这八万大军能不能够全身而退,多铎都没有丝毫的把握。
事关满洲生死存亡,容不得多铎再像以前那样气焰嚣张了。
济尔哈朗更是满脸愧色,罪人?貌似他济尔哈朗是那个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