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
一旁的查栓翻翻白眼,没好气道:“牧风,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卖乖,你每年从皇上、娘娘那里打来的秋风,比老子三年的俸禄都多!你还缺钱花?要脸不?”
秦牧风又羞又恼,愤声道:“你特么的少说我,你小子打秋风打得少了?”
“皇上,”
一旁的史可法沉声道:“宫中娘娘赏赐秦督师多少银子,臣管不到,也不敢管,但是,您这里可是不能惯着秦督师,要不然的话,您罚俸有什么用?秦督师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记性?你这可不是宠他,这是在害他啊,臣请皇上三思而行!”
秦牧风登时急了,叫道:“宪之大人,你刚刚可是说了不记仇的,反过脸来,就让皇上断了我的钱袋子,好没道理!读书人就没有一个好鸟!”
史可法笑道:“秦督师,本侯是说不记仇的,但是,本侯不能不为朝中的同僚出口气,整个朝堂,你自己说说,除了徐一凡跟李岩,你哪一个没有欺负过?”
“我……”
秦牧风登时被怼的不说话了,招人嫉恨啊,自己这是遭报应了……
史可法转过身来,向着朱杰说道:“皇上,光顾着说话了,臣还没有引荐呢,这位就是三朝元老,如今大明文坛的领袖戢山先生刘宗周!”
“戢山先生?”
朱杰眉头一挑,大佬,绝对的大佬,自己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头儿,却也早就如雷贯耳了!
“呵呵,在这里能够见到戢山先生,可算是朕的荣幸了,老人家一向可好?朕可是听说了,当初宋应星宋老几次三番致书给您,想要将您请出山,您都没有露面啊,结果还是被宪之给请出来了……”
刘宗周连忙跪倒行礼,答道:“启奏皇上,老朽年事已高,而且对皇上的新学不了解,是以不愿出山,这一次,宪之亲自到了寒舍,敦请老朽,老朽若是再不出山,只怕他会把我绑出来的!”
朱杰笑道:“好,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地培养几个弟子,刘老,朕可是知道,这阳明先生以来,您可是大明最负盛名的大儒了,虽然朕致力于振兴新学,但是这儒学也不能放弃,惟愿老人家能够将精力用在先秦经典之上,将儒家圣人学问能够归本溯源,经过了两千年的演绎注解,不得不说,孔孟学说可是被后世的晚辈们给糟蹋了,暮气沉沉,再也不复孔孟学说那股子朝气了……”
刘宗周心头一凛,连忙问道:“皇上,此话何意?”
朱杰笑道:“很简单!后人对孔孟的篡改太严重了,例如,孔子曰,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本来圣人是讲要以直报怨的,却被后人误读为以德报怨,只将以德服人,却不知道道德十分对象的,穷凶极恶之徒,不用相同的手段,将他们打疼,他们是不会悔改的;再如,孔子云:足食。足兵。民信之矣。他推崇的是百姓丰足,整军强武方才是正道,但是后世的大儒大多强调道德治世,却忽略的国防的重要性,这才有了为什么大唐以后,边疆屡屡遭受蛮族入侵,从契丹到女真再到回鹘、蒙古、满洲,每一个蛮族崛起,都是踩着汉人的尸体,喝着汉人的鲜血崛起的,朕说的没错吧?此中种种,尚有众多,朕不谙儒家经典,仅仅说出两个小的误读而已,戢山先生,您是硕学鸿儒,要做的正是追本溯源,还四书五经以本来面目,不要让后世的这些二把刀们坏了圣人的学问!”
刘宗周饱读诗书,四书五经甚至都可以倒背如流,自然清楚其中的真假正误,只是,这些谬误是怎么来的,一半是因为后世学者的误读,还有一半,那是因为皇家统治的需要,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啊,如果不加以引导,那皇家的统治可怎么办?
“皇上,老朽已经辞官多年,不问朝中政事,但就学问而言,您所言句句在理,然则,圣人的学问,也未必就全是对的,也未必都是对朝廷有利的……”
朱杰摆摆手,答道:“朕只问对错,不管是不是对朝廷有利,而且,也未必对朝廷就是有害的,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言为至理名言,然则在后世的有意引导之下,这句话,几乎很少有人提及,为什么?有碍皇权,可是朕偏偏要说,这句话没错,国君在重要,难道还比大明一万万六千万百姓的性命福祉重要?那根本就是胡扯?国君再重要,难道比大明的江山社稷还重要?岁月长河里,朝代有更新,人事有代谢,唯一不变的是我们汉人的生存,汉人的道统与传承!当年崖山一役,险些断了汉人的传承,为什么?赵宋的皇帝没有一个好皇帝,赵宋的江山重文轻武,误入歧途,如果是朕,朕宁可不要这样的皇位,不要这锦绣江山的皇权,也要保住汉家传承!数年之前,如果满洲得逞,汉家江山又要沦为满洲牧场,那朱家子孙就是汉家的千古罪人!所以,未来,朕明言,百姓之重,江山之重,远胜国君,国君德才不具,那就换一个,总比这汉家江山换了主人要来的好,愚忠愚孝,那是后世的儒家学者给我们汉人套的一个沉重的枷锁,早就该打破了!”
刘宗周听得脑袋嗡嗡直响,怪不得,怪不得,史可法敢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著作呢啊,原来根源在这里,这个皇帝就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皇帝!他满心里想的竟然是要推翻自董仲舒、叔孙通以来建立起来的礼教秩序!我滴天啊,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