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不高兴,徐窈宁简直是要急疯了。
在屋子里转了半天,直把林嘉若都转到眼晕:“娘,别转了,爹很快就回来了!”
徐窈宁脚步一停,却是要催人:“再去门口看看,三郎君回来没,叫他赶紧过来!”
“娘,你都派了三个人去看了,前三个都还没回来呢!”林嘉若无奈地看着她。
徐窈宁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可这事岂是知道就能不急的?
她强迫自己坐了下来,灌了一碗茶,心绪一片纷乱。
抬头看了看林嘉若,心头一酸,朝她招了招手。
林嘉若走到她身前,被一把揽进怀里,听得头顶上徐窈宁低低的声音:“阿若别怕,娘和你一起去!若真有什么,娘就带着你一起走!”
林嘉若对“一起走”这个说法有点敏感,忙道:“娘,你别急,这不是好事吗?我看祖母和大伯母二伯母都挺高兴的。”
“她们当然高兴!”徐窈宁勃然怒道,“风险落在你头上,好处落在她们头上,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林嘉若听了也有些忐忑:“见皇上很可怕吗?”
圣旨下到林家,却没有提嘉奖,而是让发现“祥瑞”的林家小女跟着一起进京,亲自进献“祥瑞”。
这也是此刻林时生在外奔走打探,徐窈宁在家心急如焚的原因。
至于永康帝萧道成可不可怕——
“皇上一道圣旨,你猜今年死了几个和尚?”徐窈宁反问道。
林嘉若瞬间小脸煞白。
徐窈宁这才懊悔自己说得重了,正想着要怎么安抚她,林时生回来了。
也顾不得安抚女儿了,徐窈宁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打听到没有?皇上怎么会想到要阿若跟着一起上京的?是不是姚大人的奏折里多写了一笔?”
“何止多写了一笔!”林时生气得脸色发青,“那个姚叔景,竟然将白鹿、白猴和阿若一起画成了一幅画,连同奏折呈到了御前!”
徐窈宁气得几乎仰倒:“我们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知府公子?要这样害我们阿若!”
“叔景哥哥不会害我的……”林嘉若弱弱地为姚叔景辩解了一句,就遭了徐窈宁一记狠瞪。
“姚叔景也不是恶意——”林时生叹了一声,他虽然也愤怒,但还分得清好歹,“姚家父子将发现祥瑞的功劳都往了我们家、往了阿若身上推,也是出于一片无私的好意。”
“原本也不一定要阿若进京面圣的,坏就坏在,皇上如今有个万分宠幸的元起道士,得了这副画就拿去给那个道士看了,那个道士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说了一句,这画中女孩儿有灵气,皇上就下了旨,要阿若跟着一起进京面圣!”
“能出于什么心思?”徐窈宁冷笑道,“那个元起,不过就是个谄媚小人,除了会炼点丹药,就连道门丹经都背不出几本!”要不后来怎么会被人那么轻易地夺了萧道成的宠信?
可恨阿若竟是被这样一个小人给误伤了!
林时生叹道:“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了,不如好好安排阿若上京的事吧!”
“我陪阿若一起去!”徐窈宁不假思索地说。
“不行!”林时生也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你去了,季秋院谁来打理?愿之怎么办?阿薇怎么办?”
“我带愿之一起去!五儿让白氏自己照顾,至于白氏和苏氏——”徐窈宁冷冷一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还要我来照顾吧?”
林时生扶额道:“这样长途跋涉的,你带上愿之做什么?不会想随时带着他们姐弟跑路吧?”
徐窈宁恼羞成怒:“万一京里出了什么事,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娘!”林嘉若不满地喊了一声。
徐窈宁“哼”了一声,闷闷不乐。
“还是我陪阿若去吧!”林时生说。
见徐窈宁要反对,林时生忙抢在她前头说:“你先别急着反对,听我说——第一,愿之年纪还小,此去上京,是要跟着钦差一起走的,行程不会由着你想慢就慢,万一愿之路上不能适应,你岂不是两难?”
徐窈宁听他说得有理,不由得沉默思索起来。
“第二,按理也是父兄陪着上路更妥当,就算你要去,祖母和大嫂也是要反对的,即便你闹得她们只能同意,终究是不太愉快——”
“第三,到了京里,少不了要和相熟的、不想熟的人多方打招呼,我有功名在身,总比你要方便一些——”
“我是阿若的亲爹,你还不放心我吗?”
徐窈宁动摇了。
“还有,阿若被绑架的事,你不是还在追查吗?”
“追查什么?”林嘉若突然插嘴问道。
“徐嬷嬷一家人还没找到。”徐窈宁随口回答,这些倒不必她亲自盯着,但林时生说的那三点确实很有道理。
钦差奉旨而来,留不了几天。
徐窈宁考虑了一整夜,终于同意了让林时生陪着林嘉若上京。
接下来,徐窈宁忙着给父女俩收拾行装,林时生则忙着给自家两个兄长、以及京城里的林家姻亲故交各种修书写信。
至于林嘉若,就没什么好忙的了。
孙娟来的时候,林嘉若坐在院子里看着她娘和丫鬟们忙进忙出,百无聊赖。
“我要和你一起去京城!”孙娟开门见山地说。
不仅林嘉若吃了一惊,就是徐窈宁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身看着她。
“我说过,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就为奴为婢,追随你一辈子!”孙娟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