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肖凌瑜,堵上了外头那个野种回来的可能,沈君如坐上火车,奔赴大西北,去探望儿子。
军区的礼堂,被借给沈君如母子会见之用。
沈君如在丈夫面前替儿子开脱说的那些话,她自己都不相信。
见到肖荣励恨铁不成钢的抱怨:“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交代你了吗,让你最近乖一点。”
“”我好容易跟你爸爸做通工作要把你调回去,你这么闹腾这事都差点黄了,你爸就会埋怨我,还要把外头那个野种给弄回来。”
肖荣励听了他妈的话,面容阴鸷。
自从那年,从鲁省传来消息,他爸爸前头的那个儿子没死,还好好的活着,那个人就一直是悬在他们母子几个头上的一把刀。
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十分憋屈。
“你和舅舅怎么办事的?不早就说把那人处理掉吗?怎么到现在那个人还在蹦哒?”肖荣励不满的质问道。
不就是个乡下的泥腿子吗?那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办不好。
他们跟那个人是云泥之别,弄死他跟摁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抓紧让老头子把我调回去,这件事还是得我出面去办。”肖荣励认为他舅舅太废物,他妈太妇人之仁。
他还是得尽快回去。远离了他们的权利中心,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就像这次的事情,如果是发生在他的地盘上,根本不会落一个处分。
“我会催你爸快点把你调回去,但是你可不能再戳纰漏了,再出事我也劝不住你爸了。”
肖荣励不放心他妈,认为他妈办事拖泥带水。沈君也同样不放心他,认为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沈君如回到南城,用事先想好的谎言糊弄住肖凌瑜。
“我就说了,咱们家荣励不会糊涂成这样,做这么出格的事情,果然是那些人为了讨好你,夸大其词呐。”
这种事情她经常做。从来没有露馅过。
荣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该打的打了,该罚的罚了。老头子自持身份,不会专门为了这么点小事跟对方讨论或是对质。
大西北,荣励因为沈君如亲自过来探亲,又跟他的领导求了情,被调整到清闲的兵站。
这里是一个物资中转仓库,就在一个林场的旁边。
肖荣励对这里十分满意。既清闲又没有人管束。偶尔兴致上来了,还可以到旁边林场去打打猎。
兵站的营房里,传来划拳猜令的声音。“哥俩好啊,六个六,五魁首……。”
“老大,还是你厉害。”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奉承了肖荣励一句。端起酒杯喝了一个。
在这大西北,油头粉面的人并不多见,油头粉面的又脸白的就更稀缺了。
这人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从沪城下放到这里的。原来是十里洋场舞厅里吃软饭的小瘪三。
肖荣励本身就看不起那些褂襟子上一层老油垢,身上带着羊膻味的本地人。
当然他也看不起这位小白脸。不过除了这小白脸,本地再也找不着他看着顺眼的人。只能将就着跟这位小白脸交往。
小白脸又惯会奉承他,马屁拍的舒服了,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来往着。
沈君如这次来,怕儿子再生事,给他留了一笔钱。肖荣励本身花钱就大手大脚,有了钱就更大方了。
小白脸奉承他,就是为了吃到点好酒好菜。自从来了大西北,日子跟黄连里泡着似的。
小白脸花颜拿着一条羊腿啃着。
看到肖荣励意兴阑珊,赶紧把羊腿放下来,拿手帕擦擦嘴,说道:“老大,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老大你命好,呆不多长时间就该回去了吧!唉,哪像我们,这辈子怕是看不到花花世界了。”
奉承人奉承的天衣无缝又不落俗套。
往日里,这种奉承总能搔到肖荣励的痒处。今日不知道什么原因,肖荣励扯了一下嘴角就算是笑了,后头依旧兴致缺缺。
“老大,还因为之前那件事不高兴啊?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
肖荣励不屑的睨了一眼小白脸。“那算什么事,我至于不高兴?”
酒喝得有些晕乎乎了,就把家里的那点子破事给小白脸说了。
说着,拿着桌上拆羊肉的刀子,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小白脸最多就是做做拆白党,骗骗空虚寂寞冷的舞女和独守空闺的有钱人家的太太。牙口不好嘛,只能吃吃软饭。
杀鸡都不敢,更别提杀人了。
吓得一哆嗦,差点腿一软突喽到桌子底下去。喝下去的酒都变成冷汗冒了出来。
看他这样,肖荣励更看不起他了。脸上神色表明了对他的蔑视。
小白脸知道,他若是不能说点或做点让肖荣励满意的,今天这顿酒就是他跟着肖荣励混到的最后一顿好酒菜。
想想以后天天就只能吃煮土豆、烤土豆、蒸土豆,土豆锅里下土豆……,放出来的屁都一股子土豆味,小白脸就打了一个冷噤。
小白脸不敢杀人,但是他能替肖荣励找到敢杀人的人。
于是,绰号钻天豹的中年人,就被小白脸引荐给了肖荣励。
肖荣励以为小白脸就是找个人糊弄一下自己,骗点吃喝呢。
大西北,可不像钻天豹之前待过南城和海城还有沪城那样,随便捞点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这边累死累活,只堪堪能把嘴巴糊不上。
如今全国上下都粮食短缺,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肖荣励试探了一番钻天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