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管家依旧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腰微微躬着,轻声道:“都安排好了,和庞培大主教也沟通了。”

知性的妇人轻轻点头,淡淡道:“怎么样,那个孩子最近还好吗?”

“斯派克家族雇佣了剑齿虎雇佣兵团的六名顶尖雇佣兵去了圣比斯城。”

老管家说到这里,原本气质平和的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神色微紧,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兰朵花花瓣。

但是下一刻,因为老管家的话,她又瞬间平静下来,眼中甚至闪过一抹笑意。

“那个男人出现了。”

老管家说起那个男人,微微弓着的腰弓得更深了,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激荡。

妇人安静地挥了挥手,轻轻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老管家对着妇人深深一躬,静静地转身离开。

夜幕下,妇人身前的兰朵花开得那样的安静,纵算是在这本属于她的季节,她也开得那样的平静,不华丽、不招眼,平平淡淡。

看了眼手中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兰朵花花瓣,妇人轻轻叹了口气,一遍又一遍地小心将这片兰朵花花瓣抹平。

“这么多年了,他原来还在呢。”妇人轻轻抬起头,看了眼身前盛开的兰朵花,嘴角绽放着微笑,一如她身前娇艳的兰朵花,令人倾心。

缓缓站起身,妇人再次深深地看了眼身后的兰朵花,将手中的兰朵花花瓣贴身放好,安静道:“最近这段时间不会来了,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亦或许是十年,等他自己来看你吧。”

说着,轻轻地转身,走过长长的鹅卵石小路,消失在黑暗中。

夜风吹过,盛开的兰朵花静静地摇曳着,似是在在诉说着什么。

……………………

耶路撒冷,一座很平常的修道院内部,原本漆黑一片的地面上陡然亮起一阵银色的光芒,轻盈流转的银色光辉间,静静地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圣路易从魔法阵上走下来,没有任何犹豫,转向了身旁的走廊,寂静地走廊里响起了他平缓的脚步声。

来到那扇熟悉的门前,看着屋子里透出来的微微的光芒,圣路易微微躬身。

“进来吧。”屋子里传出庞培大主教温和的声音。

圣路易闻言,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子,来到庞培大主教的身边。

“是为了那个小家伙的事情?”庞培大主教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了眼安静站在身边的圣路易。

圣路易弯腰,端过桌上的杯子,递给庞培大主教,小声道:“是的,老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米修斯的身世,他告诉我说,他想要公开自己的身世。”

“嗯,我知道了。”庞培大主教接过杯子,小小地喝了口水,平静道。

圣路易看着神色平静的老师,知道老师已经有了决断,轻声道:“那老师你早点儿休息,学生先回去了。”

庞培大主教点了点头,看了眼正要转身的圣路易,叮嘱道:“那个中年男子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去招惹他。”

“是,学生记下了。”圣路易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随着吱呀一声,屋子里又陷入了平静。

庞培大主教将先前看着的书轻轻合上,从怀中摸出一个很小的十字架,细细地摩挲着,神思悠悠。

良久,屋子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叹息,还有一声微不可闻的感慨。

这一夜,庞培大主教离开了自己的住所,来到了那间小屋,和教廷最顶端的老人谈了很久。

……………………

君士坦丁堡的东北角,依旧是那片建筑群,依旧是那件光线幽暗的小屋。

老公爵夫人安静地坐在桌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这一次,不再是《沉思录》,而是一张薄薄的纸。

“你也看看吧。”良久,老公爵夫人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一直安静站在自己身后的老管家,轻声道。

“哎。”老管家轻轻应了声,双手接过这张薄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老公爵夫人微微摇头: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儿没变。

“庞培大主教的提议怎么样?”等到老管家将手中薄纸上的信息浏览完,老公爵夫人轻声问道。

老管家弓着腰,声音不大,很谨慎:“说的是不错,但是,十几年前……”说到这里,老管家打住,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老公爵夫人没有说话,静静地盯着眼前摇曳的火光,神色祥和而平静。

“乌拉比家族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老公爵夫人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窗外浓浓的黑暗,静静道:“这几百年的历史中,除了十几年前的风雨,作为帝国的第五大家族,乌拉比家族还从没有在帝国有过那样的影响力。”

老管家安静地站着,低着头,好像已经睡着了。

“你去趟圣比斯城吧,继承人可以只有一个,但是,孙子可以有两个啊。”老公爵夫人看着远处的灯火,没有回头。

老管家躬下身,沉声道:“我知道了。”

“嗯,去吧,带上紫色军团。”老公爵夫人轻轻地挥了挥手,让老管家离开。

听着老公爵夫人的话,老管家微微一愣,抬起头,道:“夫人,紫色军团离开了,您的安危……”

“我虽然老了,眼睛还没有花,清醒着呢。这君士坦丁堡,他们还掀不起浪来。”老公爵夫人再次挥手,打断了老管家的劝言。

老管家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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