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浮桥遇到袭击,出击枚方的井伊直孝不得不返回老营。但这一晚浮桥燃起的火光,算是远在大阪城的城墙也是清晰可见的。
这一晚,不管是城外驻扎的樋口雄太、平野五郎、佐佐木小次郎等人,还是守在城内的许心素、水野信古、梅思沃尔德、淀渥武藏等人,都和井伊直孝一样一夜无眠,等待着这场变故的最终状况。
当李晨芳派出信使在凌晨抵达平野五郎的大营,向他传达了李晨芳的命令之后,大阪的军政领袖们终于知道了眼下的局势变化。
仅仅用了三天功夫,芳殿下不仅击败了阿部正次军,断绝了井伊直孝军的粮道,还消灭了井伊直孝军在淀川西面的分营,令井伊直孝军成为了困在大阪城下的一只孤军。
算是此前一直在动摇的樋口雄太、水野信古等幕府旧臣,此时也知道眼下的胜负局势已经反转。在李晨芳堵住了淀川西面的退路之后,井伊直孝军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从原路退回京都,要么在大阪城下和大阪军队决一胜负。
可失去了后勤补给的井伊直孝军,是没办法和背靠大阪城的大阪军队决一胜负的。现在大阪军队只要向井伊直孝军迫近,等待对方撤退时再行追击,能把井伊直孝军打的全军溃散。
在一望无垠的平原,想要把一只军心士气大挫的军队在士气高昂的敌军面前撤下来,而不是变成全军崩溃,这是当年久经战阵的辽东明军都做不到的事,更何况是这些缺乏训练,又大多是临时征召来的农夫。
确认了局势的变化之后,许心素立刻将城内最后的七千兵力也拉了出来,同昨日在敌前军大营东西两侧立营的第一、二师团联手,将井伊直孝军的前军大营半包围了起来。
虽然这七千兵力只是拼凑起来守城的人马,真要在野外同幕府军开战,胜负还真不好说。但凭借着这三日里,李晨芳屡屡击败幕府军的战绩,这七千将士倒是士气高昂的很,认为他们只要出去走一圈,对面的幕府军要投降了。
主持前军大营的阿部正次,同样也看到了昨晚后方的火光,前军营的将士更是为此惶惶不安,大家都在担心老营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为了安定军心,阿部正次只能让西乡重员在天亮时返回老营,一是了解昨晚老营是不是真的被攻击了,损失有多严重;二是想要让西乡重员劝说井伊直孝,是不是先让前军退一退。
阿部正次觉得,在目前这样军心不稳的状况下停留在原地,要是大阪军真的动手攻打过来,他还真没信心挡住对方。
特别是当他看到对面又从城内拉出了数千士气高昂的士兵,从正面向前军大营邀战,更不敢轻易和大阪军交战了。
虽然不知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强不强,但看他们这种主动邀战的表现,阿部正次觉得怎么也自家营这些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农夫强了。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井伊直孝手那三千真正算得军队的赤备队身了,有这些骑兵队断后,对面大阪军的步兵应该不敢脱离队形追击前军了。
不管是一口气退过淀川,还是先退回老营固守待援,也总被大阪军将前军全部包围起来的结局强的多。
在阿部正次焦急的等待着井伊直孝的回应时,位于淀川东面的老营内,一群井伊家的家臣正围绕着井伊直孝忙碌着。在井伊直孝因为焦虑和愤怒吐血昏过去之后,以木俣守安为首的家臣们陷入了慌乱之。
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要是连家主也出了问题,那么他们还真是要全军覆没了。其他人会受到什么惩罚他们未必猜得准,但是彦根藩肯定是要为这次失败付出沉重代价的,他们这些陪臣更是首当其冲。
在随军医生的护理下,井伊直孝总算是悠悠醒转了过来,他一醒过来便抓住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木俣守安的手臂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晕了多久?大阪军都有什么动静?”
井伊直孝抓的甚是用力,木俣守安虽然手臂疼痛但心里却甚是开心,家主手甚有气力,显然刚刚那口血只是意外而已。
“殿下莫急,你昏过去还没有四分之一刻时,下臣当时将殿下的头脸遮盖了起来,然后悄悄送回了大帐,并没有其他士兵瞧见。
大阪军的动向么,河对面的那些一直监视着老营,似乎是打算将我军拦截在淀川以东了。
大阪城那边,城内今早又调出了数千人马,看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将我军全都留下,一个都不打算放走了。”
井伊直孝听后,顿时挣扎着坐了起来,还打算下床穿靴子,他面色涨的通红的说道:“大阪城这帮狗贼,简直是欺我太甚。我今日和他们决一死战,倒要看看这些狗贼到底有多少能耐。”
木俣守安立刻拦住了井伊直孝,口向他苦苦哀求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殿下算不顾惜自己,也请多想想井伊家的家名,不可如此轻易的抛弃在这里啊…”
井伊直孝略略起了两次身子,都被木俣守安紧紧的抱住了大腿,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他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不跟那些狗贼拼命,难道我井伊家还能保住家名吗?
我和阿部正次两军加起来的兵力,远远超过大阪城内那些临时征召来的浪人、小贩组成的叛逆,这样还输给了那些狗贼。这让我回去之后,如何面对大御所和将军殿下?与其回去受辱,倒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木俣守安赶紧劝说道:“殿下冷静,其实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