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夹杂着几片杨树的枯叶匆匆的刮过,恭亲王府门口那两只大红灯笼在这冷森森的寒夜中更显得孤独,鲜艳。一乘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轿子从王府的侧门进去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北洋通商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保定的总督府或是在天津的大沽口准备皇帝亲巡天津的事情,但是他却出现在北京城,出现在恭王府。
一阵打更的声音响过,现在已经是初更了,恭亲王奕和李鸿章已经绕了很长时间的圈子,李鸿章来的目的恭亲王知道,但是他并不说破,他是在等李鸿章先说,既然他不说恭王爷也很是悠闲地继续品着自己手中的香茗。
“管家,给我拿一个毯子去,盖在我的腿上。”恭王爷将茶碗轻轻地放到旁边的梨木桌子上。
管家从旁边柜子中取出一件花豹皮做成的毯子,抱在怀中就往王爷这边走,半岛被李鸿章拦住取过他手中的毯子,自己给恭王爷亲自盖在腿上,还不忘将毯子抚平。
“王爷,你这腿疾又不舒服了?”李鸿章关心的问道。
恭王爷拿起茶碗边上的烟锅,加了点烟丝在里面,李鸿章点燃纸捻子点燃烟丝,恭王爷深深地吸了几口,随着缕缕青烟从口中喷出,恭王爷开了口:“少荃哪。你这么晚来是不是想问问这两艘新的军舰的事情。”
“是的王爷,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这两艘军舰能不能按照之前的计划,按时进入北洋水师的序列啊。”李鸿章见王爷吐了口,自然也就不闷在那里。
“我只能说你这次要失望了,那两艘军舰暂时要被福建水师征用了,而且三年两年我看是回不到北洋了。”恭亲王给了李鸿章最不想听见的答案。
为了这两艘军舰,李鸿章可是煞费苦心,就是想早日建成自己的北洋水军,亲自与英国船厂的负责人沟通谈判,派自己手下得力的人去英国监工,派出军人去进行西式海军的训练和培训,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两艘军舰,没想到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却在这最后的小河沟翻了船,被左宗棠给截胡了。
“王爷,是不是左宗棠开口要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应该知道我为这两艘军舰付出的心血,·······”李鸿章语气有些激动,手中的动作也有些大。
恭王爷倒是理解李鸿章现在的心情,不过该说的话现在还是要说。“少荃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军舰的事情不是左宗棠提出的。”
李鸿章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不是左宗棠提出来的,那是谁提出了这样一个可恶至极的提议。“王爷,我能问一下是誰提出来的吗?”
“当然可以。”恭亲王吸了一口手中的烟,“那个人就是本王我。”
“为什么?”李鸿章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补救。但是被恭王爷的手势所打断。
“少荃你坐下,这件事为什么本王这样做,我一会跟你慢慢说。”恭亲王招呼李鸿章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等到他坐好恭王爷开了口:“少荃,你说现在朝廷中权力最大的人是谁?”
“当然是王爷您,你是领侍卫内大臣,又是辅政大臣中的首辅大臣,掌管着吏部,以及日常事务的处理权,还有起草诏书的权力。”李鸿章一一列举了恭亲王手中的权力,只是随着李鸿章说着,奕随着摇了摇头。
“你说的不错,可是却说错了。”恭亲王语气平淡的说道“这朝中权力最大的人却不是我。”
“那是谁?”李鸿章追问道
“那就是当今皇上”恭亲王给的答案让李鸿章目瞪口呆,随机以一种不相信你的口气说道:“王爷是不是在说笑,皇上今年才十一岁,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怎么会把权力攥在自己的手中那?”
“我知道你会不信,我一点一点的跟你说,你就会明白了。”恭亲王耐心的为李鸿章解释着“原本我也没有注意到,只是这极短时间内,发生正么多的事情,西太后猝然离世,东太后卷帘归政,辅政大臣,检阅丰台大营,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事情中都有皇上的影子在其中,他或是亲自参与,或是在后面操纵。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
经恭亲王这样一提示,李鸿章也是发现里面的事情,却是是每件事情里面都有皇上的影子。“可是皇上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还没有亲政,他怎么能控制这么多的朝臣。”
“他是不能直接下旨干预朝政,却可以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七爷或是左宗棠,有他们去完成也是一样的效果。”恭亲王把话点透。“一旦这样下去,皇上重用那两个人,那我们还有什么用,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被他们除之而后快。所以我们要先做准备。”
李鸿章同意的点了点头,“那王爷就更不能把这两艘军舰给左宗棠,这样不是加强了他们的实力了嘛?”
“我这样做是有以下几点考虑。”恭亲王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第一,这两艘军舰加入福建水师后,我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拒绝左宗棠的增兵要求,以三万人的兵力,在云桂边界上,你以为能守得住。第二,我在他的三万大军中,加入两万人的八旗绿营兵,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上阵杀敌,只会给左宗棠扯后腿。而且这样广西的军权就还在我的手中,只要我一道命令下去,令他们不必死战,左宗棠又怎样能打赢。等他打了败仗,你们就一哄而上,用这次淹死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