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以南三十余里外,有一处树木丛生之地,此处早期原本是一处果园,后来因为战乱被人遗忘。如今黄褐色的大地之上,长满了高高低低的野枣树。因为有溪流穿过,倒也显得郁郁葱葱。
此时刚到花期,枝头已经有些嫩黄出现在树叶之间,淡淡的清香引来无数蜂蝶。
初夏的太阳,慢慢升上天空!
即将已时,四周的空气渐渐燥热起来。
这片枣林四周尽是树木,唯有中间覆盖着一片小平地。大约能驻扎三五千余人,正是隐蔽伏击的好场所。
宛城之战刚刚结束,张任就接到军令,以他为主将、廖化为副将,调取弓兵三千,步兵五千,赶往此处布防。此地离宛城不远,昨夜傍晚,大军就在张任的率领下潜伏于树林深处。
因为空地不足,张任将步兵弓兵混编成两个方队,五千人埋伏在树林之中,另外三千人隐蔽在东边三里之外的一处山坡之地。
不仅如此,还有百余骑斥候骑兵四散在远处,这是臧霸主动请战的骑兵,宛城之战先锋失利,臧霸就打起了这次伏击战的注意,一心要带麾下骑兵出口恶气。
骑兵机动性强,无论伏击还是突袭,都是最佳的兵种,有备无患,刘协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经过一晚的休息,此时的汉军显得分外精神!
张任盘膝坐在远处,常年随他征战的长枪插在一旁。斑驳的光影点点射来,让他的战甲显得流光溢彩。虽然有树阴遮挡,但太阳依然火烫。有些闷热,张任消瘦的面孔闷在头盔之内,在额头形成一条条水线,顺着面颊往下淌。铠甲之下的战袍也粘在后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索性起身,环视四周,此时众多士兵,有的在树阴下打盹,有的则默默地保养着自己的兵器与盔甲。
风雨欲来啊!
张任摘下头盔,将其托在手里,飒飒的凉风吹拂,有些惬意。
正在此时,远处几只飞鸟扑棱扑棱的飞向天空,一个身着轻甲的士兵快速跑了过来:“将军,大批荆州兵从南方开过来了!”
“数量多少?”
“大约一万左右!”
这么多?张任略微有些惊讶。本来以为先锋的部队最多只有几千人,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万人?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以斥候的行军速度,恐怕再有半个时辰,荆州的先锋部队就要抵达枣林了。
“给廖化将军发一个信号,只要荆州兵进入伏击范围,我部为第一波,一旦咬住敌军,让廖化将军择机出兵!”张任想了一下,朝身边一个亲卫吩咐道。
“得令!”
“通知将士,随时准备出击!”
远处的荆州士兵浑然不觉,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大网已经张开,只等猎物投进来。
......
很快就到了午时,西南方向尘土徐徐升起,无数脚步声隆隆作响,近万人的行军,也是连绵不断,很快将远处的道路尽数占据!
张任匍匐在树丛之中,嘴唇有些干涸。虽然历经厮杀,但是面对前方的猎物,此刻仍然有一股兴奋与激动莫名涌出!
敌军已经慢慢进入伏击圈!
以八千伏击一万,虽然有些犯险,但是胜算还是很高,再加上一直在远处游渉的臧霸,张任有九成胜算,吞下这支荆州援军!
远处的大军越来越近!
最前方是一支手持大盾的步卒。步卒四周游走着一些骑兵。再往后,是无数步兵、弓兵组成的方阵。
登高望远,来临的荆州士兵在张任的视野中逐渐清晰,前方人影绰绰,很快就来到了枣林之外,穿行在远处的羊肠小道上的敌军队列绵长,前军大约有三千多人。是一支手持大盾的步兵,张任看士卒行军时步调一致,脚步声缓慢而又有节奏,分明是一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张任屏住呼吸,前军一般都是精锐,等到中军与后军一起过后,就可以尽数出兵。
但是正在这时,前方烟尘突然停止。
前军方才到达伏击圈附近,中军与后军尚在远处,他们却突然停止了前进。
看到这般情况,张任心脏瞬间加剧跳动,他将手中长枪默默握紧,胸膛中充满了紧张与忧虑:为什么前军不动了?难道是,埋伏被识破了?
就在张任犹豫如何应对的时候,荆州士兵中军,一名身穿褐色铠甲之人正在立马远视,他脖颈间系着一条暗紫色披风,迎风飘扬。此人面色方正,精铁头盔下双眼炯炯有神,腰间佩戴长刀,身后负着一囊箭矢。
这是荆州军援助宛城的主将文聘。
文聘如今三十出头,却是荆州军中少有的能打硬仗的好手。接到宛城求援,刘表顿时紧张了起来。蔡瑁主动请战,却被刘表不温不火的驳回,而是派遣大将文聘领兵两万前往宛城驰援。
文聘接到调令,星夜调集部队,为了争取时间,他自己带领一万大军先行,让副将苏飞领大军一万后行。
只是他根本想不到,哪怕自己一路疾行,也依然没有赶上杨奉投诚的速度!
倘若杨奉能坚持一天,结果也断然不会如此!
文聘虽然急行,但依然小心翼翼,行至距离宛城不远的位置,他明显感觉到了杀机。这时一种常年征战形成的独有的感觉,没由来的,就是心神不宁。文聘索性停下脚步,环视起来四周。
张任等的着急。他想不明白究竟敌军为什么停滞不前?整个计划在哪里出现了纰漏?
但是时间不容多想,张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