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黄忠射落马超,也不多言。反倒是拉起马缰,慢慢朝城门走去。
一人一骑!
背影辽阔而又苍劲!
老将黄忠,果然名不虚传啊!刘协看着黄忠远去,不禁感叹了一声。其实黄忠此时也尚不到六十而已,只是秦汉时期将领,多时青壮,就如同严颜一般,一旦过了五旬,就似乎给人垂垂老矣的感觉。
若不是自己提前进攻荆襄,恐怕黄忠的能力还要被推迟十几年才能显露出来。那时候,可就真是老黄忠了。
“主公,就放黄忠这么走了?”郭嘉立在一旁,看着黄忠慢慢离去,有些不甘心。
如今湘县城内,能征善战的也唯有文聘与黄忠两人。若是能先拿下黄忠,就相当于断了刘表的一臂,以汉帝目前麾下的阵容,几人一起出战,绝对能斗倒黄忠。
刘协想了想,摇了摇头:“奉孝,湘县如今已经如风中残烛,无论是黄忠还是文聘,纵使再如何厉害,也终究没有回天之力。让他回去吧,我等放他回城,刘表等人,可不一定有朕这样的气度!”
刘表、韩玄都是喜欢猜疑的人,黄忠在阵前这等作态,他们岂能放任不管,自己这边如果放任黄忠离开,这不正好能更大的加深他们的猜忌吗?
刘协突然开始有些自满了起来。
自己这智慧、这眼光......
湘县北门再次开启,在无数人的注视中,黄忠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大门之内。
再说城墙之上,刘表的眼神阴晴不定。
“异度,这个黄汉升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看着城下慢慢下马,向自己走来复命的黄忠,内心复杂的问向旁边的蒯越。
“卑职不敢乱言!”蒯越低头。
“什么主意,明显是看城破在即,早于汉军勾结上了!这么近的距离,敌将中箭毫发无损,若是说黄忠没有私心,明公大可问问四周将士,有人信否!”一旁的韩玄厉声喊道。
“果真这样吗?”刘表目视着远处到来的黄忠,右手紧紧攥住自己的玉带。
“卑职依出城厮杀,射翻敌将马超,特来复命!”黄忠跪地复命。
“老将军老而弥坚,此番出战着实扬我军威,只是,为何敌将毫发无损?为何汉军大军对你围而不动?老将军可否为吾解惑?”刘表眯着眼睛,淡淡的问道。
“这......”黄忠顿时语结。
“黄忠,你为何不答?”韩玄在一旁问道。
“回州牧,第一阵,老夫马失前蹄,被马超所趁,马超并未借机砍杀。故此番出城,两箭射偏,一箭去矢,只为报马超第一阵时的不杀之恩!”看着韩玄步步紧逼,黄忠一咬牙,索性全盘说出。
“真的是有私心啊!”刘表听闻,身躯猛的一震,晃动了几下方才在韩玄的搀扶下稳住脚步。
怎么办?
此时北门的汉军已经在尽数集结,远处另外几门也杀声四起。整个湘县都在风雨缥缈之中,如今,自己引以为傲的老将,竟然也心怀二心。
“先押下去吧!”刘表心如死灰,挥手说道。
两名亲卫上前,将黄忠一把按住!
正在准备押解的时候,文聘右臂缠着布带,急速而至。
“明公,老将军何罪?”一见黄忠被押解,文聘顿时大急,自己已经负伤,若是黄忠再被押解,何人能守住湘县。
“私通敌军!此乃大罪!”刘表看到文聘负伤到来,内心五味陈杂:“你且下去养伤吧!”
文聘俯身哭泣:“明公,湘县此时四面被攻,若无黄忠将军在,恐汉军一日就能打下城池了!”
“文将军此番可是说笑了,此时蔡中、蔡和、张允、王威、吕介等诸位将军早就奔赴各门驻防,难不成没了黄忠,我等就只能坐以待毙?”韩玄冷笑一声。
韩玄名为长沙太守,但是为人却贪婪无能,黄忠历来耿直,且是州牧刘表指派过来之人,在长沙这些年,黄忠没少与韩玄发生冲突,所以此番韩玄事事针对黄忠。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文聘更加愤怒:“明公,蔡中、蔡和、张允等人如何,难道明公心里没有一点衡量吗?明公......”
文聘还欲多说,刘表此时却再无心听言。
他慢慢上前,搀扶起来文聘:“文将军,吾素知你忠义,只是,你看四周!”刘表拉着文聘走到城边,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汉军旗帜:“四周尽数是汉军旗帜,你认为,湘县能守几日?”
文聘还欲再说,又被刘表止住:“昔日主薄蒯良在的时候,曾对吾劝言,说可北借黄祖以挡汉军,南收武陵、零陵、桂阳以作根基。吾听之信之,然主薄筹划虽好,终究是慢了一筹。汉帝兵力四起,半月功夫,几郡被克,黄祖被杀,偌大一个荆襄,只剩下长沙一处。守与不守,还有什么意义那?”
刘表慢慢说完,松开文聘的手,他双手扶住城墙,高大的身躯此时竟然显得无比的萧条与寂寞,眉眼间,似乎突然苍老了十几岁!
这还是当初那个匹马上任荆州、意气奋发的州牧刘表吗?
文聘不知道该做何回答,正如刘表说言,此番就算能守,又能守的住几日。以往樊城的时候,自己身后有襄阳,襄阳之后有江夏,江夏之后还有长沙,但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四周尽数围困的汉军。
“明公,你,这是准备献城了?”蒯越在一旁,看的分明,他小声的问道。
刘表不语。
在汉军围城的时候,在降与不降之间,他反复踌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