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雪封路,本来一心想要回洛阳的汉帝,只能被滞留在了长沙郡。
望着远处皑皑白雪,他也唯有自己安慰:“正好趁机礼贤下士!”
湘县城北,一处略显破败的宅院之内,黄忠一人正在屋内独饮。
突然远处响起扣门之声。
这个天气,还有人前来拜访?
黄忠放下陶碗,剩余一些水酒在碗里波光荡漾,映衬着黄忠那张烦闷的脸庞。
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天下风云大变。雄踞八方的荆州,竟然一年时间就被汉帝尽数攻克。自己已经年近六旬,日后该何去何从?
听得扣门之声,黄忠之妻早已经前去开门。
在院门之外,站着一行五六人。
前方一人,年岁不大,一身锦袍,外披狐裘,面如美玉,只是从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一些久居上位者的霸气,腰间配着一个古怪的匕首。后边跟着的,她倒是认得,正是荆州昔日的名人,蒯越与伊籍!
这三人之后,还有两员气势不凡的武将!
蒯越正欲上前,被前方青年止住!
他笑眼盈盈:“黄将军是否在家?”
妇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眼见着蒯越、伊籍相陪,身后武将环绕,岂会不知道此人的分量,慌忙将屋门打开:“老爷就在屋内,贵人请进!”
来者正是刘协。
前几次,多次派人招募黄忠与文聘,都被拒绝,别人还好,黄忠的能力,刘协比任何人都清楚,断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手里溜走的。
“老将军,朕来看你了!”刘协笑容满面,还不及黄忠开口,自己就已经上前,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本来还在前方引路的黄忠之妻,一听来人“朕”的说法,顿时吓了一跳,慌忙跪拜。
“朕乃是私访!不必如此!”刘协扶起黄忠之妻,看着远处一脸沉默的黄忠。
此时,黄忠内心也是十分纠结的。他压根都没想过,自己一介武夫,汉帝竟然会屈尊在这个风雪天来看望自己。此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眼见黄忠如此无礼,蒯越与伊籍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唯有刘协毫不在意。
他慢慢上前,在黄忠对面盘膝坐下,笑着对黄忠说道:“老将军老当益壮,有昔日廉颇之风,独自饮酒岂能快意?蒯主薄、伊从事,你等再寻些酒肉,我与老将军共饮!”
见刘协如此作态,黄忠只得长叹一声:“陛下何苦如此,老卒一人,何须陛下亲自登门?”
“宝刀如何谈老?以将军之才,如何能屈居在长沙一处?朕深知老将军心念刘州牧之恩,苦苦不愿归降,但是事有轻重,义有大小,效忠于一人,是小义,效忠于朝廷,则是大义。将军为何至今依然执迷不悟?”刘协如今是朝廷大义在手,这番说辞屡试不爽。自己就是汉室,自己就是朝廷,这种大义之名,只要说出,分外好使。
果然,听闻刘协说完,黄忠面色微微有些改变。
本来刘协以为黄忠已经可以答应,不料依然看到他摆了摆手:“陛下冒雪前来,老卒已经惶恐,然小儿身体有恙,此时当真无心跟随陛下,还陛下勿怪!”
你.......
刘协一阵牙疼。都说道这份上了,大义都拿出来了,怎么还不行?
刚才不是正在说大义吗?怎么又扯到你儿子身上了?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刘协挠了挠头,想了一下,好像历史中没听说黄忠有子嗣吧?
他转眼看向蒯越与伊籍。
蒯越点点头:“陛下,黄将军之子确实身体有恙,一直在府内静养!”
是这样啊!得到蒯越的回答,刘协才点点头。后世一直没有听说过黄忠有子嗣,莫非是因为早夭的原因吗?
看到黄忠这般年纪,刘协突然想起了一个绝佳的计划,他缓缓开口:“黄将军,长沙地处偏远,行医多有不便!若是将军果真担忧令子的身体,何不随朕一起返回洛阳,以洛阳宫内医官的手段,想要医治令子或许不难!”
一句话说完,刘协仔细的看了起来黄忠的面色变化。
果然有用!
只见黄忠面色急剧的变化起来。黄忠五十方得一子,名唤黄叙,自然娇惯,不想竟然在一年前突发大病,找来无数疾医都不能治好,如今已经命悬一线。一听汉帝如此说,黄忠顿时起了心思,以汉帝目前的能力,在洛阳善治的疾医肯定大把都是。
想到这里,黄忠倒头下拜:“若陛下能救得犬子,黄忠这条老命,就献给陛下了!”
这?
这就行了?
刘协此时哭笑不得。早知道黄忠还有这么一个软肋,自己何必绕弯子,直接把黄叙接到洛阳休养不就得了。
看来招募武将,还真的不能一并对待,下次再来招募,一定要先让法正帮自己打探下,知己知彼才行。
黄忠之妻一听汉帝能对儿子施展援手,也分外欣喜,随着黄忠一起下拜起来。
“黄将军,朕这就给洛阳手书一封,令快马调几名好的御医前来,等待春暖之日,再安排车驾,送夫人与令子前往洛阳!如何?”说做就做,刘协直接向黄忠要来纸笔,竟然伏在桌案之上开始疾书起来。
黄忠本来就已经被大义说动,又看到汉帝如此在意,竟然再次跪倒在地。
黄忠与文聘关系历来不错,汉帝说动黄忠,了解了文聘喜好。得知文聘此人心高气傲,索性摆出一副非你不行的姿态,一口气动用几千步兵,吹锣打鼓,旗帜招展,一路敲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