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一名隐士的前半生>第二百三十八章 月夜枕边谈
好像有一个间奏,那就是妍子。但我俩都不敢肯定,这首歌,我们是否有机会继续后面的几句。

爱,让人如此卑微。

“小池,贫穷压抑下的激愤和幻想,始终澎湃着我的前半生。我跟你只讲一个故事,那是我跟二娃一起发生的。二娃是我的发小,高考上了重点大学,今天我们没有机会互通音讯。我们割草时,因意外割到一条蛇,意外卖出了钱。我们的激情被这点意外之财点燃。当时我们在草地上,思绪奔腾,二娃作诗一首。我曾在妍子流产后,在她在痛苦的时候,用这首诗来逗笑她,试图让她真正开心。我失败了。今天,我愿意把这首诗重新给你讲一遍,希望我能够成功,让你知道我情感出发的地方。”

她突然坐了起来,对我说到:“坐起来,吟诵诗歌,严肃点,不能辜负这月光。”

我坐了起来,没有添加任何肢体语言和表情,当然,在这朦胧里,我即使有表情,她也很难看见。我只是按正常严肃的语调,原样地朗诵了二娃的诗歌。

“假如,我有了很多钱,我要装满我四个衣兜。我要让衣兜鼓起的样子,给所有人看见。我要给卖鞋的看,老板,最贵的球鞋是哪种?我要看看。我不买,在他讨好的眼神中,我要表示出轻蔑,它的货,连中档都不算。”

“我要给同桌的张小花看,比起他舅舅从县城带来的文具盒,比起何兵送的彩色橡皮,我怎么样?我有鼓鼓的,几沓子现钱。河水,不要像以住那样嘲笑我,不要管我今天洗没洗脸,我今天有钱。铅笔,不要像以往那样调戏我,在我写字的时候笔头断掉,谨防我不要你,把你扔得老远。”

“当然,我要有了钱,就装满四个衣兜,让它们鼓鼓的样子,闪着古铜色的光芒,大方地走到李二嫂面前。”

良久的沉默,我朗诵完这首诗,我俩都沉默。

过了好久,她终于回身躺下,我也躺下来,说到:“你感觉到什么了?”

“第一,这是一首发自内心的诗歌。第二,贫穷是种病,深入内心。”她说完,背对着我,不言语了。

我知道她这是故意装生气的样子给我看,她要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态度和理解。过分渲染自己贫困的历史并试图以严肃的方式,来给自己今天的心态找理由,是我让她顾忌的地方。

“我觉得贫困留给我的病已经治好了,你要知道,我给妍讲的时候,是按笑话讲的,我自己都觉得滑稽。”我解释到,意思是当我可以嘲笑它的时候,它就不是问题了。

“真的?”她果然如我所猜转了过来,语气轻松地说到:“你真的只是在调侃自己的过去?”

我还没回答,她又自己补上一句:“最好的幽默是自嘲,你能够做到这点,说明你已经自信了。”

“回忆仅仅是回忆,凡是过去的都是美妙的。”我引用了普希金的名言。

“不,回忆是经验和情绪化的记忆,如果没有经验和情绪的指引,记忆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碎片。”她说到这里时,我意识到,我们熟悉的谈话方式又回来了。她引用了丹麦著名思想家、作家克尔恺郭尔的观点。

我俩认识时的第一句话是从掉书袋开始,现在又回到引经据典的状态。更有意思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妍子,今天还是因为妍子。第一次我们谈论的是中国当代作家孙甘露的《我是少年酒坛子》,今天她又把话题引到了克尔恺郭尔的《酒宴记》上来了,都与酒有关。

“你要睡不着,我们整点酒?”我问到:“我们可不可以就把这里当传说中的八道角?”

后面一句话是《酒宴记》中作者描述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作者在此获得了独自面对心灵的宁静。

“要是诗人的话当真不错,果然是好好地藏匿,才能好好地活着。”她准确地背出了书中的一句原话,我惊叹于她强大的记忆能力。她一边说一边起床,在这微亮的月光中,她干净利索地摸到堂屋,准确地找到了酒和杯子。我怀疑,她如此准确地找到这些,是不是她早就预备好了,要和我夜饮深谈?

月光如水,“嘣”,清脆的碰杯声音,让外面的狗惊叫了两声,小池吃吃地一笑,床吱呀一叫,我们姿势摆好,仿佛仪式,我们等待开口之前有可能来临的某种神圣。

沉默了半天,神圣没来,我倒沉不住气了,先开了口:“酒与诗,在月光下,本身就是神圣,还等什么?先喝一口再说。”

“没品味,庄哥,你不能等感觉来了再说么?”小池的语气中,有点撒娇。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天寒晚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首诗算是我一点形式主义的暖场,后面的话才是正经:“我准备好所有的温暖,在最寒冷的夜里,慰籍朋友的身体和心灵。我的心意已经到了,难不成,我们喝杯酒,非要等到下雪的天气?”

她笑出声来了,浑身抽动,床也有节奏地响起来。这个床是该修修了,但是修了有什么意义吗?再大的响声,也干扰不了别人,最多能够惊醒外面的那条狗。

狗又叫了两声,倒不觉得煞风景。

“在这样的月夜,排除月光的神圣是不存在的。李白在月下独酌,我们两人,至少比他要好些。”小池说到:“没有朋友的月光,其实就是惨淡。”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有伤感的意思,仿佛有点洋洋得意,估计她想的是,我们互为依靠,比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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