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杯凉白开,秦萱将水递给沙发上的一位长发女人,然后坐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开始审视。
对,她用得是审视的目光。
因为“哪都行”事务所在她印象中从来没有接待过正常的当事人,比如以前的那位何女士,如果不是秦萱意外的一眼,又怎能知道那原来只是一个还未散去的灵魂。
不过在京绘集团拖欠两个月工资的情况下,在叶婷和第五景阳消失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不用去接待,但一天在其位,就得有这一天的责任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钱了,有客上门,自然得接客赚钱。
“你好,我叫李泪蕾,本地人口,呵呵,你看起来可真年轻。”
这长发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岁左右,容貌俏丽,肌肤如白瓷一般细腻,秀发微卷,散落在腰际,看起来生活质量很高,保养的相当得体。
只是此刻她看起来明显有点怪异,眼睛飘忽不定,光可鉴人的乌发时不时被她撩拨到耳后,捧着的纸杯子一会儿拿起一会儿又放在膝上,从坐在沙发上开始她一刻也没有安静下来过。
她在紧张,但这紧张并不是源自陌生的环境与面前在她眼里只是个小姑娘的秦萱。
“您好。“凝视着长发女子,秦萱轻轻笑了笑,揭开档案本,执笔问道,“是什么事让您焦虑呢?”
这档案本意味着事务所几乎所有的过往,每一个当事人的事件都被记载其中,秦萱闲来无事也翻看过,不出所料,几乎每一个事件都和灵异分割不开,来的当事人不是灵魂就是鬼魂,没有一个活人。
诚然眼前这长发女子有些奇怪,但好在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灵魂,更非鬼魂。
李泪蕾呷了口水,静了静神,深吁道,“是这样的,在我身边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这些事情缠绕了我许多年,这段时间越来越严重,医生说让我过度疲惫引起的,需要好好休息调理,但我知道,那不是!”
“我身边的事情没法用科学解释,很像前不久网上热传的灵异事件,那就是一团黑不可测的阴影,越来越向我逼近,仿佛深渊一般要将我吞噬,我寝食难安,甚至一度陷入抑郁,为此我曾请过法师,还特意去往云省古刹请来高僧做法,但都没用有。”
李泪蕾顿了顿,随即挤出一丝笑,看上去有些勉强,“前几日,有个朋友向我推荐了贵所,说是专门处理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事,所以我想来试试……不过我原本以为会开这种事务所的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毕竟他们比较相信鬼神论,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毕竟年轻人意气风发,血气旺盛,胆魄很大,在这种事情上占着先天性的优势,嗯……当然你也很漂亮。”秦萱挑了挑眉,她从李泪蕾的语气中读出了一丝不信任的意思,但也没有过多辩驳,只是笑了笑道,“您方才说的阴影以及缠绕在您身边的诡异事情可以具体聊聊吗?”
李泪蕾看着秦萱迟疑片刻,最后叹息一声,将纸杯放下,开口陈述。
“那就说说吧,这种事儿我已经对很多人说过了,但总是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毕竟有些荒谬。”
“你知道云省以前的电视机厂吗?对就是那个,曾经的东方红像章厂,它后来归云省电子工业局管理,1988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年到这个厂子生产山茶电视机。”
“等等……您说您是1988年大学毕业?那……可不可以透露下您现在年龄?”
秦萱握笔的手顿时一僵,笔锋在纸上划出蜿蜒的曲线,她整个人懵住了。
1988年毕业的大学生最起码也是20岁左右,而现在是2038年……
那岂不是今年快七十岁了?!
秦萱盯着肌肤光滑的李泪蕾,眼角抽动,她实在是在那张仿佛凝脂一嫩白的俏脸上找不到一丢丢的法令纹!
你确定不是许晟那二货找来逗我玩的演员?!
“呵呵,我今年76岁了,当年我那些老相识都已经不在,只有我还活着,而且越活越年轻,这种事儿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毕竟这件事儿本身就很荒谬。”李泪蕾苦笑一声,神情有些落寞,不似作假。
“这是我曾经的身份证。”她从精致的包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卡片递给秦萱。
秦萱看去,那是第一代身份证,制作工艺很简陋,流转着时光特有的味道,上面的人脸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那就是眼前的李泪蕾,她似乎从未老去,颜值一直凝固在那个时代!
虽然那个时代的身份证容易造假,但有谁愿意花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秦萱心中沉吟片刻,她凝视着李泪蕾,企图寻找出岁月的痕迹,但最终失败。
这简直是超乎寻常的冻龄生长!
“这就是你说的……一直缠绕在你身边的怪异事情?”秦萱吞了吞唾沫,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这不是,这只是小事!”李泪蕾收齐身份证,并没有期待取得秦萱的相信,因为在这件事上,她无数次不被人相信,无数次被人质疑,她已经习惯了。
“那您请继续说下去。”
“啊好……刚才说到哪了?被分配到厂子生产山茶电视机,这个你知道吧,它和当时的春华自行车、兰花冰箱、白玖洗衣机、茶花汽车被喻为云省工业的‘五朵金花’。”
“电视机厂在那年代和当今京绘集团的地位差不多,毕竟那时候电视机属于紧缺物资,又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