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广居然是太平道的人?这个结果不要说段增没有想到,就是向他推荐此人的曹操应该也没有想到。
在得到曹老的提醒之后,段增一行人没过多久就抵达韩广的住处。
还没派人去通报,就见到几个身穿道袍者从韩家走出来,其衣着打扮与之前见到的那个太平道人极为相似,这就进一步证实了韩广是太平道人的身份。
“原本只以为此人仅仅是仇视朝廷,没想到他居然是太平道的人,这下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段增面色阴沉,若是没必要的话,他还真不想与太平道的人来往,不过都已经到这里了,若是不进去见上一面,又岂能甘心。
让曹老上前通报后,没过多久,里面就有人出来,将段增等人迎接入内。
虽说这个村子极为偏远贫困,但韩家并非是穷苦人家,反而从其家宅的规模和内部陈设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乡间豪强地主之家。
其实想想也是,能让曹操那般赞赏并与之热切交往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而这种人寻常穷苦人家很难培养出来,至少也要是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才有可能培养出来。
在韩家的下人引导下,段增只带着曹老和典韦二人进到里屋与韩广会面,其他人则留在外面等候。
刚走进去,段增便见到一个身材高瘦,头发披散的中年人正盘膝坐在榻上,左手边放着一把长剑,身前桌案上则摆着酒壶,正在自饮自酢。
见了段增等人后,这中年人不慌不忙的扫视了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段增身上。
“你就是曹孟德介绍过来的那个小家伙?听说你还担任了官职,难道你不知我这人最痛恨朝廷的人吗?若非你是曹孟德介绍过来的,我今日定要你出不来这个门!”
段增愣了一下,他知道这人很难劝说,但没想到此人居然比他想的还要高傲,还要仇视朝廷。
如今仅仅初见面,就已经这般无礼。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典韦便站出来,双目圆瞪,怒声喝道:“就凭你,也想将我家公子留住?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
段增心中微微一笑,典韦之言甚合他心意,若不先把韩广的气势压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谈了。
韩广的目光这才看向典韦,他眯着眼睛盯了片刻后,这才饮了口酒,淡淡的道:“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典韦大怒,顿时就要发作,却被一旁的段增连忙拦住。
开玩笑,他来此的目的是要劝韩广去行刺檀石槐的,又不是来寻仇的,所以闹一闹是可以的,但与其翻脸就没必要了。
不过,这韩广刚一上来就如此强势,这可不行,必须将他气势压下去才行。
拦住典韦后,段增微微一笑道:“不错,此人不过是个山野莽夫罢了,典韦你又何必与其计较?”
这下轮到韩广皱眉了,他放下手中酒碗,沉声道:“你如此出言无状,若不说出个理由来,那就休怪某无情了!”
如果说之前他的话只是故作姿态的话,那么此时他的话中就满是寒意,若是段增不给出合适理由,说不得他真要动手了。
段增依旧不慌不忙,他看了看房屋里的环境,微微一笑道:“我等远来是客,你身为主人,非但不好生招待客人,反而一个人自饮自酢,完全不把我等放在眼中,或许也只有乡野莽夫才会如此待客吧!”
韩广听了顿时眉头一皱,还不等他反驳,段增就接着道:“更何况,某乃朝廷官员,身负重任,你却在此出言威胁于我,也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朝廷?嘿,就是某真将尔等都杀了又能如何?大不了某亡命天涯就是,这天下间犯了事的人数不胜数,也没见朝廷抓到几个!”韩广冷笑一声,将身旁长剑拔出,语气不善的道。
一旁曹老见了顿时焦急不已,若不是段增依旧表现得不慌不忙,他只怕就要开口服软了。
而典韦也将背负在身后的双戟掣在手中,厉声道:“某倒要见识你有何本事!”
不过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紧张,段增听了顿时心中暗笑,知道此时的典韦还稍显稚嫩,与后来那个威风凛凛的顶级猛将应该还有些差距。
不过这也是好事,因为他越是有些紧张,就越说明他性格还算谨慎,并非是那种冲动鲁莽之辈。
再次将典韦拦住后,段增沉声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有这种念头,或许你杀了我之后还能逃亡天下,但你太平道十多万信徒,又准备往哪里逃?”
韩广手中的长剑微微一顿,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太平道的一个渠帅,负责己吾及周边地区的传道。
若他真只是孤身一人,那么杀了段增等人也没事,大不了亡命天涯;但如今他是太平道人这一身份被戳穿,这个威胁可就戳到了他的痛脚,让他不得不顾及一二。
段增依旧在那里沉声说着:“你太平道信徒十多万,遍及天下各大州,其中门人,多是像尔等这般仇视朝廷之人,由此可见你太平道必然心怀不轨。若是我在此出事,尔等太平道便是杀官造反,一旦天子得知,后果将会如何,想必你自己也会清楚!”
其实这一点却是段增夸大了,历史上在黄巾起义爆发之前,不是没人上书天子告知此事,事实上卢植等一些有识之士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意识到太平道的危害,并且请求天子派兵围剿,可惜未能引起天子的重视。
同样的道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