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大河从围墙上下来,已经是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跑到门房拉了把椅子坐下,一边捶着双腿,一边跟门房老黄说道,“黄大爷,你把大门打开一半,留有小门的那半边继续关着,但是把小门打开,”
又转头看向杨向明,“杨叔,你安排民兵队的人,在门口布岗,开大门的那边,许出不许进,开小门的那边,许进不许出。放进的时候要注意人数,按出去多少,放进来差不多一半的标准就行,等里面人变少了,再进出相等。”
“唉,我这就去安排,”杨向明和黄大爷两人转身走了出去。
“钱书记,”陈大河又说道,“还得麻烦您派个人,把几个大工厂的厂长都叫上,给他们开个会,他们的产品不是有自留的吗,以前都是给职工福利,现在给他们个变现的机会,什么一等品二等品的,都拉过来,残次品也行,给个半价销售,保证要不了半天全部卖光,回头直接给职工们奖金,钱可比东西强多了。”
“哟嚯,听你这话,他们还得感谢公社给这个机会是吧,”钱卫国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就尽给我整些幺蛾子,把人都拦住不就完了,还敲锣打鼓地慷他人之慨放开来卖,要是有人借机说你搞自由市场,看你怎么收场。”
说归说,可钱卫国还是叫人去通知几个厂长,也不用开什么会了,直接把仓库里的库存拉过来,这个机会想必他们是肯定不会错过的。
这时陈德山和黄玉芝叫来的人也都赶到,和民兵队的人一起排成两队人墙,现场终于变得有序起来。
钱卫国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会再有什么意外,这才带了一部分人去到交流会现场,那里还是乱哄哄的一片,也需要重新整治一下,不过没了源头,就好处理多了。
把人都打走,陈大河总算才歇了口气,看着窗外依然密集的人群,嘴里啧啧有声,“好家伙,一个个不是蓝色就是灰色,要不就是军绿色,放眼望去想找个人,比玩找茬游戏还困难,后世某国的整容脸都差远咯。”
对比钱卫国他们,陈大河倒是放松许多,想想前世的时候,每到黄金旅游周,那些游客一涌而上,哪个景点不是几万甚至几十万人的,相比之下这才多少,哼哼,没见过世面的就是大惊小怪。
躺在椅子上,陈大河不禁怀念起那时候的日子,平时工作干活比驴累,好不容易放个长假,还被老婆拉着出去旅游,那是旅游吗,那是去遭罪好不,无论你是去长城还是九寨,游乐场还是风景区,那都不是去看风景的,而是去看人的,不管你景区准备多少东西,最后都是吃光扫光,还把那地方花花草草给踩光,简直就是要人老命啊。
想到吃,陈大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唉,那时候吃个肉还挑三拣四的,现在这时代有口肉就是过年咯。
等等,陈大河猛地坐直身体,愣愣地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人群,这些人,有多少是自带干粮来的?!
蹭地一下跑了出去,陈大河拉着一个民兵问道,“杨老大呢?”
那人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可能去会场了吧。”
“那钱书记呢?”
“这我知道,”那人连连点头,往身后一指,“刚才带着帮人去里面会场了。”
“谢啦。”陈大河立刻转身就往里跑。
还好,会场里面虽然还是人挤人,但有人开始维持秩序之后,情况好转了很多,而钱卫国此时正站在升旗台上摆着的一张桌子上,拿着个铁皮话筒挥斥方遒,一下子喊停,一下子喊通过,跟个交警没什么两样。
“钱书记,钱书记,”陈大河费力地挤到升旗台前,大声叫道。
钱卫国一看到陈大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扶着旗杆跳下来,拉着他说道,“是不是又出什么意外啦?”
陈大河抹了把汗,“现在还没有,不过等下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钱卫国没时间跟他瞎扯,不耐烦地说道,“有话直说,没见我这正忙着的吗。”
随后把铁皮话筒塞给旁边的人,“小王,你先上去顶着。”
“是这么回事,”陈大河把他拉到一边,“照着架势,今天来看热闹的估计几千人,甚至一万都打不住,要是等下还有过来的,可能就得往两万以上走,这么多的人,吃饭怎么办?”
“啊?”钱卫国也愣住了,张着嘴望着陈大河,“吃饭?你说吃饭?”
“是啊,”陈大河望着他,“难道人不需要吃饭吗?”
“不是,”钱卫国烦躁地原地打了好几个转,“上万人的饭,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你是书记,你都不知道怎么办,那我能怎么办?”陈大河像说绕口令一样说完,然后两手一摊,直愣愣地看着钱卫国。
“你少来,”钱卫国不耐烦地两手叉腰,“要说你没主意,我第一个不信,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条件赶紧提。”
“唉,这次真没条件,”陈大河满脸无辜地说道,“我只能出出主意,最终还是要你去谈。”
钱卫国瞪着他,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说。”
“其实很简单,”陈大河贼兮兮地往操场上一指,“材料这里多得是,让他们一家出一点,不就有了,都是自己公社大队的乡亲,这点血不能不放吧。”
一听这话,钱卫国脸色顿时好了大半,一副深有同感地样子,“那灶火呢,上万人的饭,可没那么好做。”
“灶火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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