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谈话还在继续。
“大河,”罗东升眼神微眯,看着他轻声说道,“你刚开始的时候说,这是一个战略欺诈计划,怎么讲?”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陈大河轻轻一笑,“表面上看,这是一个跟国防,跟争霸有关的军事计划,实际上,这是一个经济复兴计划。”
“经济复兴计划?”罗东升再次陷入思索,半晌之后,才一拍大腿高声叫绝,“妙,真是绝妙,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想出这个计划的人是真正的天才!一方面大张旗鼓在国内搞经济展,顺手搂草打兔子,将对手也拉下水,逼得苏联不敢不跟,等到了最后,这虚晃的一枪,到底要不要打,还是他们美国说了算,翻手之间将未来至少十年之内的主动权牢牢抓在手里,战略欺诈这四个字,真是妙不可言!”
“只是,十年之后,恐怕要出大事啊!”罗东升随即出一声哀叹,“冷战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两边一直争锋相对相持不下,现在苏联已经初露颓势,要是再让对手把握节奏,恐怕会被带入泥潭,如果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也就十来年,差不多就能分出谁高谁低,到时候,冷战就该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恐怕是一场世界大战了啊!”
听着罗老爷子的喃喃自语,陈大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老爷子还真不简单,只是稍作分析,就能看到十年之后的结局,只有结尾猜错了,世界大战没打起来,反而北极熊内部出了问题,自己就把自己给肢解掉,这个时候放眼全国,恐怕能预测,或者说敢预测苏联解体的,还没有一个巴掌吧。
但这些陈大河可不敢再说,反正只做该做的,既然老爷子还热衷于往紫禁城跑,那就给他送上一阵顺路风,至于十年之后,到时候再说。
围绕这个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在罗老爷子初步形成自己的思路之后,才一起从书房出来。
这时候秦奶奶和茜茜早已做好晚饭,当然,茜茜只是打打下手,虽然她一心想学做菜,但实在是天赋有限,到目前为止,陈大河只吃过一次她做的蛋炒饭,完了之后喝了足足三大杯水,从那以后,茜茜也算是彻底死了给陈大河做饭的心思,老老实实地享用家里兰婶做好的美味饭菜,不用动手还好吃!
四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完晚饭,告别二老之后,陈大河牵着茜茜,从学校往家走。
从这里到家没多长的路,陈大河没有开车,也没带保镖过来,两人就这么安步当车,慢慢往回走。
“大河哥,”茜茜挽着陈大河的手臂,轻声说道,“你这次只有半个月的假期,这都已经过了四五天了,什么时候回家去啊?”
“不着急,”陈大河握住她的小手笑道,“你知道我在国外找的那个帮忙的人,他给我报了个什么专业吗?”
茜茜好奇地摇摇头,“不知道。”
陈大河憋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汉学!”
“啊?”茜茜猛地抬起头,满脸愕然,“该不会,就是中文吧?”
“就是,”陈大河点头确认,在茜茜银铃般的笑声中笑道,“所以咯,我就打申请,在一年内考完所有的科目考试,今年已经考过了一半,被学校认定为优秀学员,顺便批了我一个月的假期,所以,今年和往常一样,等你放寒假之后,我和你一起回家过年。”
“呀,”茜茜一下子蹦了起来,“真是太好啦!”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在阴冷的北风中紧紧依偎,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陈大河才彻底放下心头的名利和烦恼,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似乎全世界只剩下身边这个可人儿。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茜茜依然重复往日的生活,上学,上班,跟着徐老爷子录制节目,而陈大河则由图安开着车送到机场,登上前往尚海的飞机。
中午时分,飞机降落,刚出出站口,就看到那个身材矮胖一脸笑容,像个老员外郎的王赟。
“哟,今年真是出奇迹的一年啊!”陈大河嘴里啧啧有声,“开过年第二天,就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接站,我是该说受宠若惊,还是该说三生有幸呢!”
“应该说你有眼无珠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对任何人都笑呵呵的王赟,只要一见到陈大河,不是冷嘲就是热讽,“怎么滴,是怕老头子瞎花了你的钱,过来查账来了,还是又惹出什么篓子,求我老人家帮忙来的?”
“很可惜,都不是,”陈大河连包都没带,两手插兜就往外走,“以您老老奸巨猾的本质,账本肯定是有的,但就算找孙老头来,估计都查不出一厘钱的误差,至于篓子什么的,那全是你的臆想,像我这样奉公守法遵纪爱国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捅娄子?!”
“哟哟,某人还喘上了!”王赟斜眼瞄着他,撇着嘴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打家里人去问什么十大财团的消息,怎么着,是觉着自己能上天了,还是能下海了,敢往天上捅娄子了?还不远的不去,直接捅到地球另一头,你咋不打个洞钻过去呢?”
“钻不动啊,”陈大河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才小声说道,“我这儿才打关三去问消息,后脚就让人把关三的消息捅到老洛克菲勒那里,好家伙,生辰八字祖宗八代一应俱全,好些东西连我都不清楚,都明明白白写在上面,到底是我捅娄子,还是那个洪门是个筛子啊?”
王赟嘴角微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