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奥利弗眼神迷离的侃侃而谈,陈大河则在心里啧啧称奇,表情上明明写着心不在焉,却又如此有逻辑地说出一大番话,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自己这关应该过了吧!这小姑娘看上去大大咧咧,真不知道哪来这么敏感的心思,竟然能猜到自己的想法,可自己的前后表现并没什么不同啊,如果说有变化的话,早从一年多以前开始,自己就对公司放羊了,那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问过呢?
这时奥利弗的情绪确实好了许多,也不再追问刚才的话题,只是瞟了他一眼,“确定一人一半了,是吗?”
陈大河立刻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嗯哼!”
“那行,”奥利弗躺回椅子上,轻声说道,“既然这样,我一回去就开始进行重组,不过有件事要再跟你确认一下。”
陈大河继续保持微笑,“请讲。”
奥利弗转头看着他,“三个月前你将所有的股份转移到新注册的一家离岸公司名下,由我做法人代表,这种做法也许能瞒过别人,但瞒不过美国方面,他们不需要证据,只要让我拿出这家离岸公司的注册资料,就什么都瞒不住,而我也不可能拒绝,现在要将美国那边的三家公司也纳入进来进行重组,就不能不考虑那边的态度,毕竟你们是有君子协定的,所以,必须要重新想一个更隐蔽的办法。”
“不用想了,”陈大河豪气地大手一挥,“这个简单,用我们最初合作时候的那个办法就行。”
“代理协议?”奥利弗诧异地看着他,“你确定?”
当初陈大河委托奥利弗的父亲奥斯卖掉那包黄金,将得到的钱委托奥利弗注册公司的时候,就是签的一份财务代理协议,如果抛开那份协议,当时那家公司可以说完完全全就是奥利弗的,无论任何人从任何角度都查不出来和陈大河有什么关系,可以说是最隐蔽的一种方式。
可这种协议并不是无懈可击,在缺乏监管机制的情况下,无论是从法律角度还是财务角度,代理人都有多种办法将委托人的资产搬运一空,所以后来奥利弗还主动提出变更合作方式,以注册离岸公司进行合股的形式来取代,这才有了两人后来合作的信任基础。
现在陈大河又提出这一茬,意义和两年半以前又大不一样,当时他是别无选择,而现在他不可能不清楚这种方式的弊端,偏偏还很干脆地提了出来,换句话说,等于再次将这笔巨额资产交到奥利弗手上,其中的意味由不得奥利弗不浮想联翩。
“当然确定,”陈大河第一秒就给了奥利弗明确的回应,还笑着说道,“我连三十多亿美元交给你,都没让你打张欠条,难道还怕你昧了这点资产!”
其实在陈大河心里,这种代理协议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只要奥利弗不出卖他,就不可能被任何人抓到小辫子,以两人现在合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关系,又一起经历了这次风雨,应该具备这种互信关系了吧。
而奥利弗竟然也没多做考虑,当即便笑道,“好,就这么定了!”
陈大河哈哈一笑,刚准备张口说话,奥利弗又微笑着说道,“记住你刚才的话,如果哪天让我知道你放弃了这个公司,我会第一时间将这份代理协议刊登在纽约时报上!”
说着还眨眨眼睛,“是整个版面哦!”
陈大河立刻满脸苦笑地举起双手,心思莫测的女人,惹不起!
饶了一个大圈,似乎一切又回到原点,从他在当场打印好,简单得发指的代理协议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这家即将组建的集团公司将和他再没有半毛钱关系,所有的决定权,都被奥利弗折叠成一个小方块,放进她的手包里。
就在陈大河还有些感慨的时候,可下一刻,奥利弗就拿出两张写满文字的纸张,摊开放到陈大河面前。
“这是什么?”
这时两人都已回到里面的书房,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陈大河拿起来扫了一眼抬头,随即愣住,两眼茫然地看着她,“借款协议?什么意思?”
“制约手段咯,”奥利弗耸耸肩,撇着嘴角说道,“要瞒过美国方面,我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财务代理这一种办法,只是没想到你也是这种想法,还这么干脆,不作任何约束地提出来,但是这种办法的弊端你我都清楚,你们中国有句老话,亲兄弟明算账,所以不能不对这种协议进行制约,而这个,就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陈大河眉头微皱,低下头再次看向手里的协议,嘴里喃喃念叨着关键条款,“借款三十亿美元,百分之十的年利息,复利计算,期限十年,十年后可以选择债转股,或全额本息还款,甲方具有选择权,”
随即抬起头看着她,“奥利弗,没这个必要吧!”
奥利弗抿着嘴角笑了笑,“陈,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这个,你一定要签!”
信任是一种相互行为,陈大河能将这笔巨额资产交给自己,自己也能将这份能坑死人的协议交到他手上,因为公司有可能衰落乃至破产,而债务并不会减少,而且如果自己不能将这个集团公司做到超过一百五十亿美元的市值,也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但对于两人来说,这两份双向协议就是实实在在的君子协定,当某一天陈大河能正大光明走上前台,这两份协议也就再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钱多钱少,真没那么重要。
陈大河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哈哈一笑,再次提起笔签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