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好的想法思路,蔡婶也兴奋起来,拉着陈大河仔细询问里面的门门道道,一下子批市场,一下子餐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想到哪问到哪,陈大河也没什么事,便耐心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跟蔡婶讲得清清楚楚,反正批市场这种生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插不上手,还不如现在卖个人情,以后这个蔡屋村说不定就是大深阵的地头蛇,跟他们交好,有百利而无一害。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等门外传来一声轻响,陈大河才猛然惊醒,似乎是蔡志明回来了。
果然,拉开门一看,一艘舢板船停在门口,外面还淅沥沥地下着大雨,蔡志明穿着一件雨衣站在船头,撑着一只竹竿,船舱里堆着一堆东西,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
将竹竿顺着船沿放下,蔡志明一下子跳进屋里,先是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顺手将雨衣扯了下来。
陈大河连忙把雨衣接过来挂到一旁,同时诚惶诚恐地说道,“蔡所长,多谢多谢,真不知道是您亲自送来,要不然我就自己跑一趟了。”
蔡志明笑了笑,自然知道这是客气话,也没当真,直接摆摆手,然后指着船舱里的那堆东西说道,“幸不辱命,东西都取回来了,咱们一起搬下来吧。”
陈大河双手一起摆动,“不用不用,东西不多,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便上了舢板船,掀起油布顶在头上,然后抱起下面的包裹走了下来。
那蔡志明也真的一动不动,任由陈大河把东西搬下来,顺手接过蔡婶倒的一杯热水,细细喝了一口,才笑着说道,“小陈,点点。”
架子真大,不过看在免费当了一回船夫的份上,不跟你计较,陈大河脸上不动声色,接过蔡婶递来的剪刀,将那个大蛇皮袋子拆开,里面是六个小箱子,其中五个正是包装完好的双卡录音机,另外一个也是同样双卡录音机的盒子,不过已经被拆开。
陈大河打开一看,一端放着一台没有拆封的嘉能照相机,还有两盒没开封的胶卷,另外一边,则是一堆用塑料包装套着,捆扎好的电子手表,黑色的表带,黑色的表盘,灰色的液晶屏,那傻大粗的样子,差点把陈大河丑哭。
十只一捆,一共八捆,也就是八十只,陈大河哑然地看着蔡志明,“蔡所长,这似乎有些多了吧。”
“哈哈,”蔡志明坐在椅子上,此时因为淋雨而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捧着热水笑着说道,“你那些货成色不错,他们就给了一个优惠价,照相机三百八,电子表算八块,然后给你凑了个整,八十只电子表。”
“那就多谢蔡所长了。”有优惠自然满意,陈大河也笑得很开心。
这些电子表看上去便宜,却是个新鲜货,等拿到内地,卖个三十块一只是人情价,六十块是市场价,要是再黑心一点,一百二十一只,也不是没人买,就这一项便赚大了。
蔡志明也很开心,不仅同陈大河达成一次人情交换,更在这笔交易中赚了一笔,两千块的交易额,至少有两百块落到自己口袋里,这种好事恨不得天天都有,只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有风险,这次要不是机会难得,再加上陈大河大学生的身份,同样不敢在外面乱说,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陈大河把箱子重新封好,就着原来的蛇皮袋装起来,准备扛上楼放到房间里。
“小陈,有句话我要交代下,”蔡志明突然说道,“今天我只是过来看看外宾,什么都没做,对吧?”
陈大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从奥斯琼斯先生那里出来后,我们就一直在您办公室聊天呢。”
不着痕迹地瞟了蔡婶一眼,现蔡婶脸色不变地做着自己的事,心里顿时明白,原来这位大婶早就知道他们蔡所长做的事,之前竟然没有露过半点口风,果然嘴紧得很啊。
也对,毕竟是一个单位的人,哪怕蔡志明不经常来,但这里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能知道也不奇怪,而且对这位蔡婶他也没有任何不满,口风紧是好事,如果是个大喇叭,那才危险呢,要是那样的话,用不了几天,陈大河给她出主意的事半个蔡屋村的人都能知道,到时候什么事都得黄。
现在外面风大雨大,而且明天一大早还要送人,蔡志明也就没回去,直接在招待所开了间房,等着明天早上在外宾面前露脸。
陈大河也扛着大蛇皮袋子回了房间,满脑子的不是欣喜,而是怎样把这么大包的东西带到都去,只要一想到要背着行李铺盖,脖子上挂着两个网兜,肩上还要扛这个大蛇皮袋子,一股后世农民工兄弟返乡的画面感扑面而来,就有想屎的冲动。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吃完蔡婶提前做好的早餐,便准备启程上路。
天不随人愿,这场暴雨断断续续一直下到现在还没停,外面街道上的积水比昨天还深了几分,现在可没有什么地下城市排水系统,只能等他们顺其自然流到海里去。
考虑到下雨的情况,今天特意准备了一条高档的……舢板船,嗯,带顶篷的那种,和内地的乌篷船差不多,就是篷子要高些,虾仔和明仔帮着把东西搬上舢板船,等着奥斯登船之后就可以走了。
陈大河坐在船中间的隔水断板上,两手搁在膝盖上撑着下巴,透过窗户无聊地看着一尺之外蔡所长挥演技。
“奥斯先生,欢迎您以后多来深阵,我们罗湖招待所一定会以周到细致的服务,让您宾至如归。”
船舱里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