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我去局里找黄小桃,原来她一晚上没睡,一直在查四大恶少的银行帐号,熬到天亮才在办公桌上趴了一会儿。
我去外面买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早餐回来,这才把黄小桃叫醒,她揉着眼睛说道:“宋阳你来啦!”
我有些心疼的道:“你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黄小桃撕开三明治包装咬了一口:“那个老人昨晚一直在拘留室里哭他女儿,我还能安心回家睡觉吗?昨晚的事情让专案组成员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在连轴转,大家都说不让凶手伏法,就对不起头上的警徽。”
我问道:“查到了吗?”
黄小桃打了个电话,我们闲聊一阵,有个警察送来一份文件,汇报道:“黄队,四大恶少的银行帐户、信用卡、储蓄型保险我们都查了一遍,最大的支出金额大概二十万左右。”
我摇摇头:“二十万,我觉得这个价钱雇不起驯狗师。”
黄小桃打开文件扫了一眼,递给我,上面是他们近期的收支明细。富二代的日常消费真是令人咂舌,那笔二十的支出是给一家红酒公司的,他们花二十万买了瓶酒。
四人的支出总额加起来大概有两百多万的样子,是一星期的消费,而且都是零零碎碎的,似乎不是我们要找的线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天律师赶来,是他们打的电话吗?”
黄小桃说道:“没有啊,是律师自己来的!”
我哈哈大笑道:“我们竟然忽视了这个盲区,请驯狗师来替他们擦屁股的不是他们自己,是他们的有钱老爸!”
黄小桃对那名警察说道:“立即去查他们四人父亲的支出情况。”
警察走后不久,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声,我们出去一看,原来是王援朝带了四个人回来。原来昨晚那案子黄小桃叫王援朝去查,他走访了一下附近居民,又调出周围的监控,里面竟然拍到了凶手的车牌号,顺藤摸瓜一下子就把四名凶手抓到了。
这四人分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一个戴眼镜的瘦弱中年男子,一个六十岁老头,还有一个看上去娘里娘气的男人,皮肤保养得很好,感觉像个模特或者化妆师。
我冲过去抓起其中一人的手看了一下,发现他们的指纹统统被化学药剂腐蚀了。
我环顾四人道:“你们四人是干嘛的?”
他们依次回答,职业分别是厨师、教师、退休职工和平面模特,这四个天差地别的人竟然会在一起作案,令我觉得很吃惊。我问道:“驯狗师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自愿顶雷?”
那个娘里娘气的男人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几桩案子就是我们干的,现在落在你们手上,我们认栽!”
黄小桃挥挥手道:“行,带走审训吧!”
四人对犯罪事情供认不讳,这毫无疑问又是驯狗师安排的,他竟然能找到四个人,心甘情愿当替死鬼。
审训过程中,我一直在审训室外旁观,黄小桃问我有什么发现,我说道:“他们的表情很奇怪,特别麻木,供认罪行的时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黄小桃讶然道:“难道是被催眠了?”
我摇头:“他们应该是清醒的,这不是催眠,更像是自愿作出牺牲。我想不懂,驯狗师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就算给再多钱,自己的命都没了还有什么意义?”
黄小桃忽然道:“还记得人猪案里那个顶包的家伙吗?”
我‘哦’了一声,想起来,那个假的孔辉也是一种一脸麻木的表情,我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当时以扰乱司法治安罪拘起来了,毕竟没有真正杀人,没过多久就释放了。但是据当时留下的档案称,此人没有指纹,一直无法确定真实身份。”
“驯狗师……”我沉吟道:“看来他训的‘狗’就是这帮自愿替死的人,这家伙本领真的很大!”
这桩案子虽然了结,我们心里却是完全提不起劲来,审训接近尾声的时候,我说道:“我们进去问点话吧!”
黄小桃给里面的审训员打个电话,通知他们换人。我俩进去了,面前坐的是那个娘炮,他不耐烦地说道:“还审什么啊,我不是都认了吗?你们警察效率就这么低下。”
我连句了三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你干什么的?三起案件你都参与了吗?”
这是一个测谎时会用到的技巧,把无关紧要的问题和重要问题混在一起问,娘炮一一作答,然而回答问题时的表情竟然毫无波澜。他的眼睛就好像没有灵魂一样,始终是黯淡无光的,也很少和我们有视线接触。
我盯着他问道:“为什么替驯狗师卖命?”
娘炮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小桃拿出一袋牛奶放在桌上,我发动冥王之瞳,娘炮尖叫起来,叫得特别刺耳,当我收起来之后,他神情大变,用恐慌的语气说道:“主人,主人,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狗,我不会背叛你的,汪汪、汪汪……汪汪!”
我和黄小桃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人竟然疯掉了,我准备过去确认一下是真疯假疯,黄小桃阻止道:“别动他,监控器还开着呢,你动了他之后不好说。”
我无力地扶额,冥王之瞳我用过不少次,虽然我的眼睛能让人感受到极度恐惧,但正常人的心智完全可以抵挡,活活把人看疯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发生。
看着动作神态像狗一样的娘炮,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