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司机,问道:“他有驾照吗?”
汪然笑了:“我儿子还没满十八岁,当然没有了,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他可是老司机了。”
“看来他确实是你儿子,你和陈影的儿子,对吗?”我问道。
“是的!几位找我有什么事吗?”汪然一脸迷惑。
“我们知道景王爷正在追杀你们!”
一听到这个名字,汪然立即色变,我趁热打铁地道:“说说你的‘光辉经历’吧!你们这对雌雄大盗,是怎么瞒天过海,欺骗景王爷的。”
汪然慢慢撸起袖子,露出一个狗头纹身,那纹身已经很淡了,她说道:“实际上,我和我丈夫以前都是景王爷的手下!”
她悠悠地诉说起来,二十年前,他们夫妻二人隶属于晋西南的柴狗子山,十二座山头之一,但这个山头最为特殊,因为它主管贩卖人体器官的业务。
为了保密和安全,这条贩卖人体器官的产业链被细分成许多小的分工,大家彼此之间不认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比如说他们夫妻俩,他们只是最底层的两个小骗子,任务很简单,就是去酒吧、迪厅、游戏厅物色一些身强体健的年轻人,把他们带到宾馆、招待所弄晕,然后就可以从‘经理’那里领到报酬,平均每人一千块。
这工作既轻快,来钱又快,他们最喜欢的手法就是色诱,有时候还能占点小便宜。年轻的时候,他俩也算郎才女貌,每天出入,三言两语就把那些年轻人勾搭到宾馆,然后往水里放药,弄晕了之后,便可以去数钞票了。
相当长一段时间,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有一天警方在公路上发现一辆装满尸体的卡车,那些尸体就好像猪一样被掏出了内脏。
看见新闻的时候,汪然认出其中一张脸,正是她前不久色诱的小伙子。
她瞬间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原来她挣的每一张票子都浸透了鲜血,尽管她是个骗子,但也没坏到无视人命的程度,她恸哭了很久。
他们商量,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绝不能再干下去了,便准备跑路。虽然他们知道组织对叛徒从不手软,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人那时年轻气盛,就是要和这个世界斗一斗。
陈影写了一份揭发材料,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窝点、人名全部写在上面,扔进了县公安局的邮箱,然后两人连夜跑路。
公安局立即组织了一次雷厉风行的抓捕行动,他们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惩治了那帮恶人,后来才知道,被逮捕的仅仅只是景王爷集团的几个小头目而已,损失几乎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随后他们才真正感受到组织的恐怖,景王爷派出人马追杀他们,这一路上他们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把命搭进去,好几次被逼得无路可走,心想干脆一死了之算了。
他们相互安抚,生的信念和对彼此的爱支撑着他们,他们和杀手斗智斗勇,最终活了下来,也在斗争过程中知道了景王爷的势力,也头一次听说了‘景王爷’这个名字。
最后他们来到南江市,隐姓埋名,当年公民身份系统还不是那么完善,加上他们本身是骗子,所以陈影给自己搞了一个新的身份,混进一家福利待遇还不错的研究所。
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他们都有点不太满足,因为普通人的生活太无聊了,一辈子老老实实,就为一套小房子和退休金奋斗,简直无聊透顶。
大概是03年的时候,汪然怀孕了,这一年世界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克隆的多莉羊死了,陈影受到启发,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们要从景王爷那里骗一大笔钱!
陈影计划的很周密,并打算骗到钱之后,拿出一部分钱去请杀手,干掉这个‘老妖怪’,也算是造福人民。
汪然那颗躁动的心被唤醒了,两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他们给自己弄了一个新的身份,千方百计和景王爷的亲信搭上线,并说服他们。
无论景王爷有多么高高在上,无论他俩有多么微不足道,他们手上却握着一把打开景王爷心锁的钥匙,这把钥匙便是——继续活下去!
景王爷就像历史上那些坐拥一切的皇帝一样,他们最害怕的只有时间,做梦也渴望长寿,为此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苦苦寻觅。当两个骗子满嘴‘克隆’、‘基因’地出现在他面前时,景王爷心动了,给了他们大笔的钱让他们完成。
陈影于是利用研究所做了一场秀,用自己的儿子冒充克隆人,这个计划最聪明的一点是,‘克隆人’诞生之后,必须等到他十八岁以后才能更换器官,他们有十八年可以准备。
按照之前的计划,陈影拿出一大笔钱雇佣杀手去除掉景王爷,可是没想到这时却出了乌龙,原来国内杀手排行榜前三名:老a、快刀、猎天使,统统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血鹦鹉!
血鹦鹉把他们的情报泄露给了景王爷,一帮杀手立即找上门来,他们只能带上孩子提心吊胆地东躲西藏。唯一庆幸的是血鹦鹉是一个喜怒无常、率性而为的杀手,并没有插手此事,假如她亲自出马,恐怕十五年前他们就死了。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为了躲避景王爷,夫妻二人不得不假装离婚,他们不停地换身份、住址,没想到十五年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说到这里,汪然抹了几滴伤感的眼泪,她诉说的时候我一直开着手机,让黄小桃也能够听到。
黄小桃在电话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