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按部就班地读书写字练习骑射,今天是间隔五天一次的众阿哥给额娘请安的日子,四阿哥下了早课就去给他的生母德妃娘娘请安,因四阿哥和七阿哥的母妃都住在西六宫,两人同路而行。
快要走到德妃的宫院,四阿哥和七阿哥听见德妃的笑声传来,还伴随着奴才们不遗余力地附和,七阿哥也被他们的笑声所感染,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七阿哥偏过头去看他四哥,本想说‘今天德母妃的心情很好’,但见四哥还是一脸严肃,七阿哥把话咽了回去,冲着四哥拱手道了别,独自一人继续往夹道深处走去。
四阿哥到了门口,门口的奴才们赶紧给他请安,四阿哥任由四个奴才跪着,一直等到一屋子的主子奴才笑够了,才让他们起来进去通报。
一个太监一路腹诽着躬身进去了,剩下的三个太监低着头,不想被四阿哥看出他们不满。
很快德妃娘娘传话让他进去,四阿哥这才跟着太监缓缓进入德妃的院内,来到了德妃娘娘的会客厅,德妃娘娘一本正经地坐在主座上,等着四阿哥请安。
十四阿哥的乳母把刚满周岁的十四阿哥抱在怀里,小阿哥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冲着德妃娘娘挥舞着胳膊腿,嘴里啊啊啊地说过不停,德妃娘娘不断地往小十四的方向张望。
四阿哥目不斜视,低头着快步走到德妃面前,恭恭敬敬地给德妃娘娘请安:“儿子胤禛给额娘请安。”
德妃很快就叫四阿哥起来,问道:“四阿哥,你这几天身体可好?”
“儿子回额娘的话,儿子身体很好,请额娘放心。”
德妃又问:“可有完成先生们布置的功课?”
四阿哥还是眼皮也不抬,恭恭敬敬地答道:“儿子回额娘,儿子完成了的。”
德妃本想再问点什么,可她对眼前这个从小就没有养在自己身边、入住阿哥所后又不时常见面的儿子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思念之情要抒发,想了好一会儿才又憋出了一句:“天气渐渐热了,你要注意身体。”
“嗻。”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四阿哥估摸着额娘要问的就这三句了,四阿哥问道:“额娘这几天身体可好?”
德妃本想回答来着,可小十四哭起来了,因为她亲亲额娘已经三十多秒没理他了。
德妃赶紧站起来,走到奶娘身边把小家伙抱过来:“哦哦哦,不哭不哭,额娘抱着你。”德妃温柔地拍打着小十四的背,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哭闹的小儿子哄好,她看着四阿哥想了想,问道:“四阿哥,你刚才说了什么?’”
四阿哥还是眼皮也不抬地答道:“儿子回额娘话,儿子问了额娘这几天身体可好?”
德妃答道:“挺好的,你不必操心。”
四阿哥本来还有两句话要问,一句是:“额娘有什么想吃的?儿子差人去给您找来。”另一句是:“十四弟这几天可好?”但是他见额娘十在是忙不过来,四阿哥说道:“额娘,您先歇着,儿子要回去温习功课了。”
德妃娘娘眼睛只盯着小十四,淡淡地说道:“嗯,去吧。”
四阿哥嗻了一声,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退出去了。一旁的老嬷嬷等四阿哥走远,说道:“娘娘,奴才觉得您应该留四阿哥用完膳再回去。”
德妃娘娘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别忘了四阿哥是先皇后佟佳氏的儿子,本宫哪好赶着巴结!”
老嬷嬷轻轻唤了一声:“娘娘!”换来了德妃一个怨毒的眼神,老嬷嬷只好闭了嘴。
四阿哥一路默默无语,回到了阿哥所,见其他阿哥都还没有回来,四阿哥脑补着他们在额娘面前撒欢的场景,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儿。
四阿哥回到屋里,把皇额娘去世那年赏给他的生辰礼物拿出来抚摸着,回忆起了皇额娘的各种好,越回忆越憎恨逼死他皇额娘的人----就是那个高坐在龙椅上的人,让他刚出生就离开了亲生额娘,又在他与养母建立起深厚的母子情之后逼死了他的养母。可笑的事,那个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他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还整天当着他和众兄弟的面与皇太子演绎父子情深,也不怕戳瞎了众兄弟的眼!
四阿哥越想越气,开门冲门外大喊一声:“苏培盛!进来伺候。”
苏培盛慌忙地进入屋内,又赶紧回头关上了门,来到满身戾气的四阿哥身边,压低了嗓音说道:“主子,奴才知道您今儿个又受了委屈,可您也得要注意点,门外那些个奴才可不是咱们自己人。”
四阿哥走到桌边坐下,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苏培盛,你赶紧传信出去,说本阿哥要见他。”
苏培盛说道:“主子,如今多事之秋,他说过您还是不要去找他的好,免得皇上起疑心。若是让皇上查出您来,奴才等就白忙活这么久了。”
四阿哥朝苏培盛一瞪眼,问道:“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
苏培盛被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赶紧跪下磕头:“您是奴才等的主子,奴才等也是为了您好。奴才求主子息怒!”
四阿哥说道:“你若是不设法通知他,本阿哥就亲自上门去找他!”
苏培盛:“好好好,奴才听主子吩咐。”
四阿哥言简意赅:“滚!”
苏培盛慌忙地滚了出去,先去找四阿哥的侍妾燕儿,交代她好好伺候四阿哥,不要让四阿哥再闹腾,再拿着四阿哥的牌子出了宫,说是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