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萧大提声叫喝。
立有一名侍卫队长快步入屋,瞧见秦重等人,不禁吃了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去,伏首听令。
“立传季将军、古将军、孟统领到此候命,若有延怠,定当从重处置!”萧大肃颜下令。
侍卫队长应声退出。
萧大盘膝坐下,在秦重等三人错愕的目光中闭眼打坐。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秦重低声嘀咕。
“跟刚才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萧二也觉迷惑不解。
“在培元调息哩,我们别打扰他。”司马无双轻声道。
不过片刻,便外边有人大声报告:“启禀大人,季将军、古将军、孟统领已在门外候命!”这等神速,其实是因他们老早就在园子外守候。
“请季将军。”萧大唤,眼睛一睁,刹那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面上竟然再无一丝醉酒和疲倦的痕迹。
旁边三人越发诧讶。
帘子掀处,只见一名年过五旬、两鬓微白的军官昂首踏入,他飞扫了屋中一眼,走到萧大跟前,只略躬身抱揖,冷声道:“大人不是叫卑职滚远远的么,怎却又于深宵召见?”
秦重微微一怔,心忖:“这老家伙居然如此无礼!根本不把老萧这个大泽令放在眼里啊,不知老萧敢不敢教训教训他?”
孰知萧大竟朝那人深深一揖,和声道:“今日糊涂,竟对季老将军大为不敬,道凌在此赔罪了。”
原来萧大的原名,是叫萧道凌。这个名字还行,秦重心里说道。
那季将军愕然一愣,面露讶色,也忙回揖,迟疑道:“不敢。”
萧大直起身,道:“今午之罪,请容道凌日后再谢,现有一事烦劳,还请老将军鼎力相助。”
季将军面上的冷傲之色尽去,道:“卑职定当全力以赴。”
萧大面容一肃,突喝:“季将军听令!”
“卑职在!”季将军即应道,抱揖俯首凝神聆候。
“本令早先下的撤防之令从此刻起作废,你立即动用所有力量,按这几日的原先布置重新布防,最迟不得晚于明早太阳出来前完成!”萧大的命令下得简洁而清楚。
季将军面露喜色,振奋应道:“卑职一定完成。”
萧大挥手道:“时间紧迫,有劳老将军了。”
季将军应了一声,躬身退后,待到门口便即快步离去。
秦重瞧瞧萧大,心中暗暗佩服:“原以为这小子是个草包,想不到他对部下倒还有点威严哩。”
“传古将军与孟统领一并进来。”萧大再次下令。
俄而,秦重见过的古将军同孟统领一齐进屋,瞧见屋中坛歪瓶倒酒浆横流的狼藉情形,皆自暗皱眉头。
萧大神色自若,待两人走近,遂喝道:“古将军、孟统领听令!”
古将军同孟统领心中一凛,立时躬身垂首,齐声应道:“卑职在!”
“你们各率本部兵马,即刻赶去圣使团下榻的清晖园设卡立哨严加守护,听好了……”
萧大盯着他们沉声道:“从这一刻起,没有我的命令,不但不许任何人出入清晖园,就连片言只字也不许进出,你们两个相互配合
与监督,若有半点闪失,一并提头来见!”
尽管这个命令下得十分古怪且不合情理,但那古将军同孟统领面上竟无丝毫疑豫之色,齐声应道:“遵命!”
萧大的声音温和了下来,道:“此事事关少泽之存亡,萧某拜托二位了。”
古将军毅然应道:“大人放心,若有差池,古某人定当提头来见!”
那孟统领只是抱拳行揖,并不言语,然却令人生出一种绝对稳妥之感。
“此事刻不容缓,这就去吧。”萧大摆手。
古将军同孟统领叩首退后,正要出门,突听萧大道:“等等。”
二将立时住步,静候听令。
萧大沉吟了好一会,方似下了决心,面无表情道:“倘遇反抗,即便是圣使团的人,你们能擒则擒,如若不能……则杀无赦!”
二将终于动容,但瞬间便恢复了原先的沉冷神情,斩钉截铁地齐应道:“遵命!”
“老萧,你……你真想造反?还想造你老子的反?太牛气了吧你?”秦重张大了嘴巴。
屋中剩下四人,萧二、司马无双同秦重齐盯着萧大,无不震惊诧讶。
“我不想……”萧大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下。
“可是……可是你下令重新布防,更命人封锁圣使下榻之处,这个不是造反是什么?”萧二边说边抽冷气。
萧大垂目道:“眼下形势,不容我再犹豫,若让护卫军真的撤走,少泽城铁定完蛋,城中的数万条生命俱成涂炭!”
“那朝廷因此怪罪下来,你……你怎么办?”萧二望着他道,声都颤了。
萧大默不作声。
秦重白色脸问:“不放护卫军调走,拘禁圣使团,朝廷大概会……会怎样惩处你?”
萧大懒懒一笑,道:“大概么……株我全族呗。”
“你……你……他不是你老子吗?难道还能杀自己不成?哪有老子杀儿子的?”秦重胸口似有什么涌动,猛地上前拥抱住他。
“干吗?放手放手!他不是我老子,只不过是我萧推出来的一个晕君!”萧大皱眉叫道,只觉浑身俱不自在,不好意思地瞧瞧旁边双姝。
“你为了少泽城,为了黎民百姓,竟然……竟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
我……”秦重声音哽咽,感动得一塌糊涂。
“快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