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将金符发给众人,张奎夫妇和窦荣夫妇的去向自不用管,魔家四将却是默不作声,跟着众人离开了军帐,随后便出城十里,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摆开了祭坛。
四兄弟取出匕首割开手臂,将猩红晶莹如同葡萄酒的魔血滴在祭坛上,口中念念有词,一炷香后,虚空突然裂开半人高的口子,其中红光熠熠,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魔家四将却甘之如饴,一齐拜倒恭声道:“恭请老祖!”
苍老的声音摄人魂魄,却只在祭坛四周一丈内回荡:“魔家兄弟!我已吩咐过无要事不要联系,如今大劫还未起,你们怎么敢违背我的旨意?!”
魔礼红吓了一跳,连忙膝行向前,大声道:“老祖饶命!我们兄弟谨遵老祖的旨意,怎么敢违背?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件顶奇怪的事情,不向老祖请示,我们兄弟万万不敢独断专行!”
说着连忙将金鸡岭的变故告诉那苍老的声音,过了一会,就在魔家兄弟惴惴不安中,那苍老声音疲惫道:“你们把那金符拿来。”
魔家兄弟连忙将金符取出,裂缝中一股力道凭空摄来,清光扑面,隐然带着清香,然而魔家兄弟却面露畏惧之色,仿佛那清光是什么择人而噬的凶兽。
金符仿佛轻盈如一秋叶,随着那力道一摄就飞入了缝隙里,只是刚一飞入,魔家兄弟就觉得眼前一亮,仿佛有人将星辰推入了那裂缝中,浓烈夺目的金光暴涨开来,双眼中看一切都是金灿灿的光芒!
裂缝中的老者突然就没了声音,连那血腥味和红光都消失不见,魔家兄弟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却见那金光依旧耀眼,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听那老者说了一句:“你们且随着孔宣行事……”裂缝就突然合拢。
丢下魔家四将面面相觑,魔礼海迟疑道:“老祖让我们……跟着孔宣?”
魔礼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魔礼寿连忙拉住他:“兄长,怎么说?”
“说什么?!”魔礼红一瞪眼,“老祖吃了亏没看出来吗?既然要我们跟着孔宣,那就跟着孔宣就是!从今天开始,他让我们朝东,我们绝不往西!”
……
幽冥血海。
如今的血海,比起万年前还大了一倍,冥河道人当年创下阿修罗一族,自问找到了问鼎大道的正路,自称冥河老祖,于是发兵攻打十八层地狱的幽冥鬼族,眼看万多年过去,幽冥血海日渐繁荣,亿万阿修罗在其中浮沉嬉戏,转眼又面露恶相厮杀。
往日里冥河老祖不是在血海底创造阿修罗,从其中体悟从无化有的玄妙大道,就是点起百万阿修罗杀上十八层地狱,将亿万万幽冥鬼族杀得鸡飞狗跳。
不过自从有一日冥河老祖杀得兴起,带着数千万阿修罗杀上幽冥地狱第一层,试图令三途河改道,却见那三途河上的轮回盘放出无边吸力,不仅摄走了千万阿修罗,还差点把老祖也吸了过去,自那以后,老祖就很少亲自上阵,只让麾下魔将领军了。
每次出发前,也都要三令五申让他们不得上第一层作乱。
“我与那须弥山中的西方教人有旧,数万年前也曾相谈甚欢,如今交情已淡,他邀我见面却有些尴尬,不如不见!”
据说老祖是这么说的,不过阿修罗们也不都是莽夫,总有些心思灵巧的估摸着,想必是老祖怕了那须弥山中人,只是不好说就是了。
这道理在心中知道就好,有那不长眼说出口的,第二天就消失无踪,阿修罗们自然更加引以为戒。
只是如今的血海底部却金光闪烁,污秽恶臭的血水被强横法力生生禁锢,其中沉淀不知多少岁月,能坏人根基元神污秽都被净化,将万亩方圆内的空间化作了红宝石般。
那被冥河老祖摄来的四道金符头尾相连化为一个圆圈,滴溜溜的在空中转动不停,数以百万计的金色毫光从中绽放,显然是这一番变故的源头所在。
冥河脸色难看,眼神中也满是怨愤和不甘,即便是强压着火气,声音听来也无比刺耳,仿佛亿万冤魂在齐声诅咒。
“墨灵子!你自去管你西方教的事情,我都已经不再踏足幽冥地狱第一层,你为何还要来为难我?”
可怜堂堂冥河老祖,也是开天辟地后得道,巫妖之战前有名,此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委屈。
麒麟仿佛刚睡醒的声音懒散回答道:“道兄这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命人赏些符咒下去保个平安,却没想到辗转落到了道兄手中,只是此物我是以圣人所传手段炼制,威力大了一些,没想到扰了道兄清净。”
信你就有鬼了,冥河老祖恨得牙都痒痒,奈何形势比人强,这该死的麒麟交情遍天下,背后还站着西方二位圣人,就算去了这些,这厮自身的法力也已经是世间绝顶,他冥河老祖和他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差距,却也不好动起手来。
酝酿了一会,冥河咬着牙道:“原来是我不好,让道友误会了,还请道友收回宝物,省的误了大事。”
麒麟呵呵笑道:“不急,不急,不过是一步闲棋而已,道兄不是也在谋算吗?说来你我或许还有些不谋而合之处,不如道友移步须弥山,你我当面畅谈一番?”
冥河涩声道:“道友客气了,不敢叨扰道友,还请尽快收了宝物就是。”
“这个容易,不过道友的血海也被我坏了一部分,可用我赔偿一些?”
“道友说的哪里话,区区小事,我这血海广阔无边,岂能为此麻烦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