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终于通过了两个守门人的考验,沿着另一处偏门,一路踩着台阶走入“城寨”中。
这城寨中十几座小楼紧凑地建在一起。楼与楼之间隔着一条条羊肠小道。小道上也有不少人在行走,他们忽然见到门楼上有人走了下来,都用惊异的眼神看向方中锦。
原先那个小伙子跟在方中锦的身后,对城寨中众人的瞩目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他对方中锦说道:“你既然是刚来,不管有多少本事,总要从黄字组开始。”
方中锦听他这么说,微微额首。想来这修罗道场必然是分了“天”、“地”、“玄”、“黄”四组。以比试结果来升班。
自己现在是最末等的“黄字组”。而听当日那位奇女子所言,鹿儿竟然已经是“天字组”。他自然知道鹿儿本事过人,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人到底以什么方式比试。
小伙子带着他在小楼间的羊肠道上穿行,终于一路走到最末的一幢。他对方中锦说道:“黄字组的人现在这幢楼里住着。凭你本事,用不了多久便能升组。也不用挤在这里了。”
说罢笑着拍了拍方中锦的肩膀,一副看好的样子。接着他带方中锦进门。里面共有六层。除了第一层是会客议事的所在外,其余楼层都住着一些人。
出乎意料的是,这黄字组所在的小楼内并不十分拥挤。虽然楼内一层有七八间屋子,每间屋子中又有四个床铺。但大多数屋子中只住着一两个罢了。
那些人见到那位年青小伙子,无不恭敬欢快的喊一声“超哥!”,然后用惊讶羡艳的眼神目送着“超哥”亲自带一个高大的青年向前走去。
“超哥”,也就是先前那个守门的小伙子对这些人的恭敬并不太放在心上。随意地点点头,或者干脆当作没有看见一般从这群人面前走过。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间屋子门前,超哥也不打招呼,推门就往里走。房中有一个年纪极轻的瘦弱小伙子。他本来正歪在床上,忽然见到门被人打开,正要发怒。一看见推门而入的竟然是超哥,忙转换了笑脸高声说道:“超哥怎么来了?快来坐一会!”
超哥只说道:“新来一个朋友,陀南胜,你们现在开始便住一个屋了。”说着便指了指屋内,让他身后的方中锦进去。
瘦弱小伙忙笑着起身,对方中锦说道:“大哥你来的可有些晚了。我这屋子现在就剩我一个住,你看中哪个床铺便睡哪个吧。”
方中锦随意将自己携带的包袱放在一张床铺之上,道了一声谢。
超哥并不与他们多废话,将方中锦带到后便独自走了。
瘦弱小伙子是个热情多话之人,他笑嘻嘻地与方中锦闲聊道:“南胜哥,我叫卢天纵,你就叫我阿天吧。我跟师傅学的是卜卦本事。你呢?拜的那位祖师爷?”
方中锦对卢天纵一笑,说道:“我拜的祖师爷正是时迁。”
这时迁名头响亮,是小偷的祖师爷。天下三教九流之人,大多都听说过。
卢天纵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白。小心翼翼的把放在自己床铺上的几个盒子包袱藏在身后。虽然说会来这异人馆里碰运气的都是下九流的人。但是自己屋子中住了个“三只手”,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妙。
方中锦大方的一笑,说道:“你莫担心,我不偷自己人。”
卢天纵虽然尴尬地笑了笑,口中称是,仍旧是用身体掩藏着自己的包袱。
方中锦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们天地玄黄四组难道都住这样的小楼吗?”
卢天纵叹了一声道:“哪能啊?当官的也有一到九品,我们这些下九流不也分个三六九等吗?楼都是这样的小楼。我们黄字组却是住的是四人间,玄字组就有两人间了。地字组是一人一间。天字组最不得了,已是妥妥能入异人馆。他们一人能住一层,平时香喝辣,还分了一位老仆照顾起居。”
两人正聊着,忽然门口一阵响动。一人猛地推门进来,却是一个粗莽的汉子。那汉子先看了一眼瘦小的卢天纵,又转头上下打量另一边的方中锦。
卢天纵先是笑着迎上去问道:“是乐康乐大哥来了!”
那粗莽汉子对着卢天纵一点头,淡漠地看向方中锦,口中问卢天纵道:“超哥亲自送来的新人,就是这位了吧?幸会!”
方中锦也拱手道一声:“幸会。”不再多话。
粗莽汉子人高马大,声音粗哑低沉,他点了点头说道:“是条汉子,明日旬比咱们见见真章。”说罢竟然又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
卢天纵嘻嘻一笑,压低声音对方中锦说道:“南胜哥,你看你被超哥送了进来,谁不眼红嫉妒?你来的也巧,明日正好是旬比的日子。你这个时候来,摆明了是来截胡的。还不把乐康那家伙气死了?”
方中锦听这“旬比”的名字,想来是十日一比的意思。他问道:“怎么,这比试很重要吗?”
卢天纵往自己床上一躺,鞋子也不脱,翘着腿说道:“我们这黄字组本来是住满人的。你躺的这床上也曾睡过一个短命鬼。只可惜因为这十日一次的‘旬比’,住在这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方中锦奇问道:“怎么说?”
卢天纵自认是个“老人”,便得意洋洋地说道:“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在旬比里获得全胜,又与上一组的最末一名比试成功,那就能成功升组了。大多数的么……”
卢天纵说到这里眼睛一眯,背脊都轻轻一颤,说道:“是比斗,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