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华山掌门夫人何蓉芷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这对于一向还算自律的何蓉芷来说,是颇为少见的。
她悄悄探出一只白皙圆润的素手,将床帐掀开一条缝。
外头阳光明***的她一张素脸柔白中透着红润。
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二十岁,重新做回了少女一般。
何蓉芷不自觉的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露出一个腼腆羞愧的笑容。
这笑容过后,又是一阵无法摆脱的伤神。
年过四十的何蓉芷,平日里就看着年轻俏皮。
而今天的她,除了如芙蓉承露一般分外迷离外,竟然像是心事重重,总也无法将眉头抚平。
昨晚被她寻借口遣走的弟子,今早又站回她的院外。
何蓉芷慢步出了院子,她的两个女弟子一见到师傅起了,都连忙躬身问好。
何蓉芷淡淡问道:“掌门师兄现在何处?”
两个女弟子听了这问题,讶异地互看一眼,都微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
何蓉芷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我自己去找他。”
说罢何蓉芷便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向着仇松鹤独居的院子走去。
他两人虽然一夫一妻,但却住在华山派的一东一西。
何蓉芷走了好一阵,终于才来道仇松鹤的院外。
这里两个年轻弟子正站在院外闲聊。
两个年轻人不知道正聊到什么精彩的事情,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笑容。
好像在说谁的阴私八卦一般。
何蓉芷心中有鬼,没来由的就觉得脸上一红。
但她马上深吸一口气,知道昨晚上的事无论如何不可能这么快便被人拿出来嚼舌根。
何蓉芷故意板着脸走上前去。
两个年轻弟子一看,竟然是师母亲自来了,都唬了一跳。
这两人连忙收起脸上疲赖油腻的笑容,立挺了身子,战战兢兢地喊道:“师母早!”
何蓉芷点点头,问道:“我有事找掌门。”
说罢她也不与二人废话,径直就要向院子走去。
平时的何蓉芷,总是一脸可亲的笑模样。弟子中没什么人怕她。
这一回,她突然板着脸要上门找掌门,还是让两名弟子慌了神。
其中一个忙上前一步,也不敢出手拦师母,直急着说道:“回禀师母,掌门曾说他这两日都闭关。让所有人都别去打扰他!”
何蓉芷听了这话,当真是生了气。她鼻中冷哼一声,说道:“我们既不是道家,又不是佛家。闭哪门子关?他不见人,难道连我也不见吗?”
说完这话,她又要提脚向内硬闯。
这两个弟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强硬的掌门夫人,瞬时间都急白了脸。
一个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娘,师傅他,现在也不一定在院子里。你就算进去,也碰不到他!”
何蓉芷听了这话,一脸狐疑地望着这名弟子。
这弟子知道自己情急之中说错了大实话,一张本来急红了的脸,现在吓得煞白。
何蓉芷瞪着这名弟子问道:“你刚才还说他闭关,现在又说他不在。到底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你们以为我作为掌门夫人,就无权处置你们了吗?”
说罢她就提起一只手掌,做出要击在那名弟子天灵盖上的样子。
那弟子慌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师娘饶命,真的不是弟子胡说。
弟子只是从昨天开始就没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便瞎猜院子里没人。
其实是师傅内功趋于化境。走路行事都悄无声息。
弟子胡说八道,师娘千万不要怪罪!”
何蓉芷看着这个跪倒在地上的年轻弟子,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她悄悄放下举起的手掌,心中终于还是软了。
虽然这年轻人是仇松鹤的弟子。但她向来把华山派的年轻人都当做自己孩子看待。
这样一个向来心地善良柔软的女子,生气起来吓唬吓唬人是可能的。
但是要她做出什么惩罚弟子的事情,她终究是下不了手。
何蓉芷叹了一声,最终说道:“你们莫管我。不管屋里有人没人,我今天必定要进去看看。
若是有什么事情,自有我同掌门分说。决不至于连累你们。”
说罢她不再同两名弟子废话,径直就向院子里走去。
这两个弟子吓得腿都软了。他们并不相信那个越来越喜怒无常的师傅,真的会因为师娘两句话就饶了他们。
但是局势已经如此,凭他二人是无论如何无法把师娘拦在外面的。
他们互看一眼,都只能认命的点点头。心中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而何蓉芷走进小院后,素手一推屋门。果然是从内反锁了。
她心中气劲一起,手中运了内力向门上一拍。
门栓立时被她的内力震断,木门也就此被她推开。
何蓉芷慢慢地向内跨出步子。
她与丈夫成婚二十年。先前也有过一段相敬如宾的日子,虽然一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但是谁也没有为此红过脸。
后来仇松鹤说是为了练功方便,独自搬到如今这个院子居住。
从那一刻起,她的丈夫就变得越来越古怪神秘。
如今倒好,竟然喜欢起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看着这个屋子中每一扇窗子都被封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开门,屋中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就算是何蓉芷,心中也升起了淡淡的惧意。
她又向屋里跨出几步,轻声喊道:“仇师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