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两名作为前哨的小旗被捕兽夹所伤,但是在纪常安的队伍里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只是如今加上王公公共有三名伤患,行进的度变得更慢了一些。
纪常安本来与方中锦并排骑行,但他注意到方中锦沉默半日,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觉得这捕兽夹有什么蹊跷吗?”
方中锦皱眉说道:“还整理不出什么头绪,但确实有些蹊跷。你手下那两名兄弟并不是在山野里受伤,而是在田埂上。
田埂本来就没什么野兽出没,却经常有乡人抄近路在其间行走。若是将捕兽夹放在此处,难道其心就是为了夹住路过的行人吗?”
纪常安点头道:“会不会是为了防止有贼子偷盗田里粮食才在那里放置捕兽夹?”
方中锦道:“如今秋收已经过了,田里就是秸秆也都被农户割下来屯着烧灶,按说不会再有什么人到田地里偷窃。”
纪常安又道:“说不定是田农粗心大意,大半年前放下的捕兽夹,到了今天也忘了拆除呢?”
方中锦慢慢地点了点头,纪常安所说的情况也确实有可能。
但他仍旧紧紧皱着眉头。那捕兽夹是上好精铁打造,比寻常捕兽夹大了一倍有余。
他们这些锦衣卫的老爷没见过贫农的日子,自然察觉不出里面的蹊跷。
虽然乡野中偷盗粮食的事情也偶有生,但是大家到底都在同一片土地里刨食,就是警告也没有赶尽杀绝的道理。
外加农户大多没什么钱,就算要制作捕兽夹也不会如此不惜工本,多半只是随意弄上一个吓吓村人就够了。
而这个捕兽夹不但制作精良,弹簧也非常紧实。若不是方中锦达到内力外放,还真没把握能在不触碰伤口的情况下强行把铁簧拉直。
可见预先设下埋伏的人,本意就是冲着将踩上陷阱的人直接弄残而去的。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酿出这样的居心?
最终方中锦只说了一句:“但愿一切都是我多虑。总之大家行军得更加谨慎一些才成。”
纪常安则是点头笑道:“这一点我理会得!”
说罢他突然高声喊道:“兄弟们听着,方公子要大家行军更加小心,都给我把这话放到心眼里去!”
他内力本来不弱,虽然处在队伍最前,但是整个队伍从前到后都听的一清二楚。
立时五百多名锦衣卫齐声应道:“遵命!”
这一声喊当真是振聋聩,远远传出去。便是有歹人在旁埋伏,也要被这齐整的呼声给吓一跳。
随着队伍行进,方中锦他们终于来到一处较为狭长的山隙。
像这样的地方最是方便埋伏。在纪常安的督促下,众人格外小心地向前行走。
终于快走出山隙也没有遇上什么歹徒,正在众人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最前的两匹马一声嘶鸣,竟然人立起来。
原来那两匹马不知道踩着什么机关,竟然从平地中弹出两道细铁丝做的绊马索。
纪常安这下确定他们确实是被人盯上了,忙和方中锦下马查看。
就见这绊马索上设置了巧妙机关,踩中第一根之后,第二根才会弹起。
这样的机关用心极其巧妙,若只是用目光去搜索,必然无法找到藏在枯草里的绊马索。
而那绊马索绷得笔直,铁丝既细又韧。若是人或快马急奔着撞上这铁线,就不光光是被绊一下这么简单了。
说不定整个前蹄或者小腿都会被直接削断。
方中锦心中一沉,对手的手段又在加码。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厉害招式。
忽然他叫了一声:“不好!”
众人还在惊奇,只有纪常安也意识到了。他们这五百多人的队伍本来如长蛇一般再山隙中行走。
但如今先头部队停了下来,之后的队伍却还在向前。一时间五百多人都聚在一处,正是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
两人都慌忙抬头去看周边情形,想要凭借自己出众的目力寻找到埋伏之人。
这时候又听到众人高声叫道:“不好!”
这些人并不是因为也意识到了他们如今处境堪忧,而是真真实实地现情况不好了!
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座山壁上的荒草竟然烧了起来!
如今正是深秋,草木凋敝,山风劲吹。
这野草一经点着就像是一条火龙一般一路向着山下烧去。
这火势如此之旺,别说锦衣卫们没带水龙,就是人人都抬着水缸也无法将自上而下的那条火龙浇灭。
众锦衣卫心中都叫糟糕,他们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浪,没想到竟然要死在这个鬼门关上!
王公公更是把马车帘掀起,双目震惊地看向急冲而下的火龙。他双手捏着窗棂,指节都已经白。
平日里小算盘总也打不尽的头脑如今是一片空白,无论什么主意也想不出了。
纪常安还算稳重,他一推方中锦道:“对头是冲着我们锦衣卫来的。你先走,有什么恩怨我自会同他们了结。”
说罢他抽出腰中悬挂的绣春刀,仰头喝道:“兄弟是哪条道上的?有什么话站出来说个亮堂!”
纪常安在这死局中仍旧能保持过人的沉着,光这一点便是过于常人。
只是纪常安的呼和声虽然响亮,在这峡谷中反复激荡,却并没有人站出来应答。
此刻纪常安与方中锦正处于山隙口,虽然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机关,但是尚有奔出去脱离火海的余地。
但另外五百命锦衣卫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