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从瑞恩伯府出来,天色已露出微白。
他索性也不再回府,直接去了承天门外的锦衣卫衙门。
方中锦一回自己那间花厅,就又将小瑞恩伯的宗卷拿出来翻阅。
先前方中锦发现伯府有可疑之处,还当自己拿到一丝线索。
但随着昨晚的行动,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其实瑞恩伯的死因已经再明白不过,就是因为异人馆的毒药发作,爆体而亡。
但方中锦所要做的就是找出,到底是谁引诱瑞恩伯服下毒药。
再顺藤摸瓜,从而找到异人馆的老巢与主使。
看了一会宗卷,仍旧是一无所获。
方中锦想起那本自己悄悄从伯府带出来的诗卷,便站起身来寻找。
只没想到他刚站起身子,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喧哗,似乎是什么人正一路强闯进来。
方中锦心中古怪:世上怕锦衣卫的人不少,敢到锦衣卫来闹事的他还真没见过。
再听这吵闹之声,似乎是径直朝他的花厅而来。
方中锦便不再去找诗卷,而是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好,他倒要看是谁这么大胆子一路闯进来寻自己。
不过片刻功夫,果然有人用力撞开房门。
方中锦却是惊讶发现,强闯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别过的瑞恩伯府梅夫人。
这梅夫人身有武功,寻常锦衣卫实在拦不住她。
而她如今孤家寡人一个,更不用担心得罪了锦衣卫会影响家里人的仕途。
所以她一个女子,竟然真能一路从大门口强闯到方中锦面前。
而方中锦抬眼看着仍旧穿一身素缟,只是面容气急败坏的梅夫人,讶异问道:“不知老夫人此来何事?”
梅夫人冷哼一声道:“到这个时候还同我装傻充楞?”
先前梅夫人遇到方中锦他们,行走叙话都与一般贵妇人无异。
只是如今气急败坏的她,出口就与寻常百姓家的妇人一样了。
方中锦仍旧怔愣,不明白在这短短几个时辰里,梅夫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方中锦脸上换了肃容,对跟在后头的锦衣卫们说道:“我与老妇人有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那几个锦衣卫的眼珠在风韵犹存的梅夫人身上打转,特别是她收窄的腰带之下,衣摆圆~润~挺~翘~起来。
再看看年纪正轻,应是血气方刚时候的方中锦,不由得嘿嘿笑个两声,通通转头走了。
至于方大人与俏夫人之间要“密谈”些什么,众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测,也不介意回头互相探讨一番。
方中锦等听过周遭没有旁人呼吸声之后,才问道:“本官真不知老夫人为何而来。还请老夫人指教。”
梅夫人胸~脯起伏,深吸一口气后问道:“现在围着瑞恩伯府的人不是你叫来的?你前脚走,汉王后脚就带人来围攻,真不是你的所作所为?”
这话却是让方中锦一惊。他夜探瑞恩伯府是自己私下里的行动,整个锦衣卫里,就连纪常安他都没有打一声招呼。
但是这消息竟然这么快就走漏到汉王这里,可见他身边非但有眼线,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眼线。
能瞒住方中锦的审视、能得知方中锦的去向、能以最快的速度报讯给汉王。
这样的人才只窝在锦衣卫里做一个眼线,那还真是屈才了!
方中锦站起身来,只说道:“走!我去看看!”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向外而去。
梅夫人也没二话,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回方中锦并不带人,直接骑了自己快马就向瑞恩伯府奔驰而去。
梅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武功自然要比这些锦衣卫还高出一些来。
她跟在方中锦后头,当仁不让地抢了一匹快马,也紧紧跟随在方中锦身后走了。
而看马厩的小役见了这阵仗,也是毫无办法。只得对着梅夫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天下还有这么辣的俏寡妇!呸!瞧这小~腰扭得多烈,咱们方大人有福了!”
方中锦一路疾驰,奔向瑞恩伯府。
他人还未到,就看见这瑞恩伯果然被厚厚一队人马给围住了。
再看这些人并未穿戴甲胄,只是寻常仆役打扮,果然不是朝廷派兵来围剿瑞恩伯府的。
方中锦骏马像是目中无人一般朝着大门口奔去,那些仆役们见这高头大马横冲直撞过来,不少人都吓破了胆子。
方中锦也不管自己的马腿到底踢到了多少人,直向前闯。梅夫人更是心中有气,故意纵马踩了不少人。
这时候在大门口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本来不断拍着伯府大门,向内叫嚣着要伯府中人开门。
忽然听到身后有不少人哭爹喊娘,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青年一马当先地直朝他冲将过来。
那大汉胆气也状,见这马直冲自己面门,他也并不躲闪。
大汉本来就面色赤红,如今粗了脖子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方中锦缰绳一收,月夸下骏马人立起来。
枣红脸大汉抬头就见这骏马像是要将双蹄砸在自己脑门上一样,而马上一个青年人面色冷峻地凝视着他。
枣红脸大汉心中一突,此刻方中锦已经立住了马匹。
枣红脸大汉再次问道:“来者何人!”只是这一回已没有了先前不可一世的气焰。
而方中锦则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枣红脸大汉像是终于想起自己身份一边,怒道:“我是汉王府下郝十八!已经有了确凿证据,奉汉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