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十八惊愕地看向木屋顶,上面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先前那个骑马飞驰而来的青年锦衣卫。
先前他只当这青年看了指挥使纪纲所颁令牌,就会知趣地离开。
哪里想到如今他们刚刚的手,此子又是阴魂不散一般地出现了。
郝十八对着屋顶上的青年怒喝道:“有你什么事!还有脑子就快滚,否则连脑带壳一起给你废了!”
方中锦并不理睬他,只对着被网绳绑住的万洪福道:“大叔还撑得住吗?”
万洪福虽然被大网上的铁倒勾割出道道血线,倒也没受什么重伤。
他对着屋顶上的方中锦怒道:“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来!”
方中锦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万洪福并不买账,仍旧怒问道:“我妹子被这群贼手折辱成这副模样,你怎么还不去救!”
这时方中锦脸上才流露出一丝歉意地微笑,说道:“对不住,这就解决。”
说罢他抽出腰中悬着的长剑,飞身向梅夫人处俯冲而来。
那梅夫人本来被几个毛手毛脚的汉子们团团抓住不放。
这些人见屋顶上的青年像是神仙一般朝他们压将过来,手中重剑夹裹着内力直冲面门。
剑锋尚未靠近,他们便能觉出面上如被刀割一样地生疼。
这些人虽然莽了一些,但到底不蠢。几人发了一声喊便将梅夫人摔在地上,各个向后急退。
一时间你绊我,我绊你,摔倒了一片人。
方中锦在梅夫人身边站定,收剑回鞘。对着这些莽夫使用落雷重剑,还真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梅夫人也不需人搀扶,自个爬了起来。
她赶忙整理好散乱的衣衫,眼中怨毒的目光朝那些莽汉扫了一圈,这才恨恨对方中锦说道:“方大人好大的威风,为何先前对老身置之不理?”
方中锦只得尴尬一笑,并不作答。
要知道方中锦是有意让这群汉王手下冲进伯府,捉拿万洪福的。
不因别的,只是因为郝十八他们除了人多以外,并没什么高手。
汉王能在天刚亮就察觉到伯府中藏匿着万洪福,显然不该是太蠢的人。至少他身边的谋士不该太蠢。
但他又让这群乌合之众围攻伯府捉拿已经达到内力外放的万洪福。
这就很说不通了。
除非汉王已做了万全打算,知道光派这群乌合之众,照样能将万洪福捉住。
作为同样达到内力外放的方中锦,他其实故意等着这群人亮出绝招,这才出手相救。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方中锦心知自己终有一日需和汉王正面交锋,所以事先弄清他有多少后手是必须的。
而为了弄明白郝十八的底细,方中锦眼见梅夫人被那些莽汉欺辱,也未曾出手援救。这或许与他心中自责之感与日剧渐有关。
郝十八此时已经被凉了半日。他先前还放言要方中锦识相。
但是这家伙武功竟然如此之强,还没有近身就把那几个没用的手下逼退。
郝十八也知道自己除了人多以外并没什么致胜的手段。
唯一一顶“千钩帐”已经用来锁拿万洪福了。凭郝十八自己,绝没有可能赢得了那青年锦衣卫。
这时郝十八喉头滚了两下,说道:“这位大人也是锦衣卫出身。你们指挥使的命令,难道也不听了吗?”说罢他又将纪纲所给的令牌扬了一扬。
他虽然仍在诘问,语气却已经客气了不少。
方中锦嗤笑一声说道:“纪大人的话,本官自然要听。
如今已经辛苦你们几位将万洪福拿住,那么就由本官接手。你们可以走了。”
郝十八怒道:“这是我们拿住的人!”
方中锦道:“本官自会在上报此事的时候,提到你们的功劳。”
郝十八这下怒不可遏了。万洪福是汉王心心念念要捉拿的人。
但汉王到底只是亲王,在京城行事还不能不顾御史台的眼睛。
因此他从老朋友纪纲手中要了这铁令牌,就是为了便宜行事,一旦得道线索立刻就能直接抓住万洪福。
只是如今方中锦借着这铁令牌强行要走万洪福,在法理上倒是他站得住脚。
郝十八从来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主,他气着提醒道:“大人你可想清楚了!这是纪大人的令牌,汉王要的人!”
只要还想在官场上混,自然没有蠢到故意违逆上官的。
但是方中锦偏偏没有在官场上混下去的打算。
对他来说,顶撞纪纲甚至违抗汉王都不是什么大事。
就见方中锦一拦手说道:“没错,纪大人的令牌,让汉王辅助捉拿万洪福。替我感谢你们汉王。”
说着他就仗剑走向万洪福,挥手之间对着大网划了几道。
这大网混这玄铁丝编制而成,普通刀刃也难以将他割开。
偏偏方中锦手中的落雷重剑不是普通兵刃。在他内力控制下,大网就这么轻易地被割开一个大洞,而万洪福也掀开头顶的网兜从中走了出来。
郝十八一见这顶千钩帐被毁,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网兜是何等重要的物事,要不是自己前来捉拿万洪福,汉王是绝不会轻易交给他的。
如今千钩帐被毁,他就算回去也是被汉王处死的结局。
郝十八发了一声喊,红着双眼就要向方中锦冲去。
而方中锦与万洪福两人回头看向不顾死活冲将而来的郝十八。
这个只会一些武功架势的混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