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与虫后激战正酣。他此时虽然靠着火把与匕首这两项利器,暂时占了上风,但心中却是焦虑无比。眼看再过个一时三刻,只要等他们所携带火把尽数熄灭,那么局势将会逆转。一来方中锦变得目不视物,虫后却能把他们三人看得清清楚楚,二来没了火把做依仗,虫后也对他们少了一份忌惮。到时候方中锦只剩下一把寒月刃,实在难以支撑。这寒月刃传说淬过剧毒,但方中锦和鹿儿都从未使用过。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里的山民和虫后都不起半点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匕首经历的年月实在太长远,毒性早就不在了。
最可怖的还是这虫后已经被方中锦卸下两只前足,身上也被捅了几刀。竟然还是不死,反而愈战愈勇。甚至由于身子变轻,竟然靠一对生平从未用过的翅膀飞了起来。现如今这双翅膀慢慢稳健起来。而双翅一旦张开,几乎将整个洞窟都要遮蔽住。虫后的另外四足又像是四把长戟一般,不断同时像方中锦挥舞过来,长毛带刺,腥臭扑鼻。方中锦一人要对付四条巨足,而他又是不可再退一步。否则身后两个小的必然不能脱身,虫后说不定到时候不再和方中锦纠缠,而改去折腾鹿儿与阿乡。更别说这虫后本来就长得可怖至极,若是换了别人早已吓破了胆子。
正在方中锦心急如焚的时刻,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犹记得刘熊天临死之前,说了要他小心虫后,还嘱咐他要打碎什么东西。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山壁溪流,并没什么可以打破的。难道刘熊天的意思是在这虫洞深处还有什么可以打碎的东西,而一旦打碎这东西,会对虫后有莫大影响?眼下反正没有别的办法,说不得只能试上一试。
方中锦思及此处,便将手中火把挥舞得如同一团光幕,连连迈着步子向前。那虫后本来极受火光诱惑,但因为有一足被火焰烫伤,所以再见这火光逼近时,便连连急退,不敢让火把近身。竟然真的就这么被方中锦向后逼出了一段路来。
这边方中锦与虫后缠斗不休,那一边阿乡看到虫后连连败退,竟然忍不住叫出一声好来。
鹿儿忙拉住他,悄声说道:“你这是寻死吗?叫这么响别把虫后引过来了!”
阿乡也知道错了,笑笑不敢再言语。但他看着方中锦激斗连连,招招精彩。每一次都是在退无可退中找到一线生机。转而又能把握住机会反守为攻。他心中砰砰跳动,觉得如果他自己遇到这样的危机,是否能够做出这样的招式来避过?嗯,自己肯定是想不到这样奇妙的应对之法的,但现如今看过之后,自己又是否能同样能将这招式使得如此凌厉迅捷呢?
虽然他此时与鹿儿都处在最危险的境地,但是在火把映照下的他,脸上全是惊羡佩服的神气。两只眼睛里似乎也有火苗在跳动。
鹿儿斜眼看到阿乡在那佩服的神奇,心中好笑,只觉得自己锦哥哥当真是无敌,谁见了他都是打心眼里服气。她回头继续看向激斗正酣的方中锦,却不知道自己眼中的敬佩羡慕之情一点也不比阿乡少。
那一边方中锦见火把连攻的计策奏效,便是得理不饶虫,步步紧逼。当他们一路退到刘熊天墓前时,方中锦老实不客气,一个闪身将插在坟包上的木柴拿来,插在了腰带上,又继续向前挺进。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没让虫后占了半点便宜。
方中锦打的虫后一路倒退,直退了几丈远,忽然就觉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终于退到了洞窟底部。方中锦一边激斗,一边观察附近情形。这里方圆总有二三十丈,洞顶甚至还有一线天光漏了进来。原来洞顶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要让虫后飞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三人若要从此处钻出去兴许还行。而那条虫后用于产卵的溪水也正是从这天洞中流淌下来,汇聚成一道水帘。想来虫后平日里就是栖息在此处开阔的石室中。
而在洞窟正中,竟然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突兀的杵在那里。这石头模样古怪,与别处的石壁截然不同。上面似乎还被人挖下一小块过,缺了一角。方中锦心说难道刘熊天就是要自己打碎的正是这块石头?但是此刻自己手上没有斧子锤子,难道能用肉掌打碎一块巨石吗?而自己打碎这块巨石又会有什么影响?慌乱之中,方中锦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只能继续将心思放在应付虫后的攻击上。
说来也巧,方中锦无意之间一个闪身,将溪水踢到了虫后的翅膀上。就见那虫后的翅膀一沉,向下坠了一下,那虫后连忙又扑打起翅膀,拼命将水甩出。方中锦心中一动,知道这机会难得,慢慢边与虫后缠斗,边将它引到天洞边上。虫后只是一个畜生,不知是计,便也跟着方中锦来到了天洞边上。方中锦一个闪身从天洞中流下的水帘穿过。手中小心,没把火把打湿。而那虫后也紧跟着从水帘穿过。这一下,虫后的翅膀被完全打湿。翅膀沾了水后变得极重,想要飞是飞不起来。虫后身上本来只剩下四条腿,爬也爬不快捷,打也没了武器。这一下又失去了能够让自己飞起来的翅膀,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方中锦知道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虫后上了这么一次当,绝不会再上第二次。若是等到它翅膀干透,就再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让它俯在地上了。于是他手起刀落,对着虫后胡乱砍劈。那虫后本来疼的吱吱乱叫,也亏得它生命顽强,方中锦如发疯一般在它身上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