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后到月底的这些天里,把骑军从故城镇尽数调回莘县,尽快将战马训练合格。
原先的厢军也踢出充数者,把藏在巨羊山里的人重新归位,尽数配齐马匹,不够一人两马的就先骑着一匹凑合,整合出一支两千四百余人的骑军。
看着这支耗费他大量心血和几乎全部家当培养起来的骑军,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狂躁,临近月底的几天,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扈三娘看在眼里,用女人特有的温柔替男人舒缓情绪,让得的心情渐渐平复,耐心地等待秋收日子的到来。
九月十二,一封文书从大名府下发到莘县,由县尉栾廷玉接到后传递到手中。
看在文书上的知府告令,冷笑一声将其重重拍在桌面上,朝门外喝道:“传令,全军校场集合!”
“是!”吕成忙去通知。
正直夏末立秋之季,夜间的温度比白日里清凉许多,西北风缓缓吹拂,一簇簇火焰在风中轻舞摇曳着。
高出地面两米的点兵台上,笔直地站着,在他的面前,黑压压一片人头下甲胄在夜色下弥漫着沉重的杀气。
这是一群耗资数十万贯,由后世军事方式操练出来的骑军队伍,虽只有两千四百数,却丝毫不弱于万人骑军的气势。他们中大部分人都经历过战斗,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是合格的战士。
拿出被捏成褶皱状的知府文书,高声道:“弟兄们,这是知府老爷刚,你们想不想知道里面写了啥?”
台下面的士兵们鸦雀无声,一双双目光盯紧台上。
“征粮、征兵、征税、王侍郎为了他一己之私,强派军费到各县各地,不顾民生苦难。你们说,这钱这粮我们要不要交?”
“不交!”数千人齐声大吼。
“去岁欠收,今岁又是灾年,他王侍郎是要把我们大家伙儿逼死啊。这钱这粮我就算给弟兄们的婆娘和孩儿每顿多添一碗饭一块肉,一文也不想上交。弟兄们,都是两肩膀扛一个脑袋,凭什么他朝廷贪官要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凭什么他锦衣玉食,咱们就得挨冻受饿,凭什么他升官发财,咱们就得把命给他当踏脚石?”
愤怒地高声道:“这朝廷荒淫,小人当道,咱们反了它乃是天数使然,史书都会记载下我们的壮举!为天下苍生而反,为天下黎民谋福,还这芸芸众生一个朗朗晴天!弟兄们,你们可愿随我一道,去为咱们千百万汉家人杀出一个青天白日?”
“杀!”
“明日午时,便是咱们虎威军踏破大名府之时!”
“杀!”
“诛奸臣,清君侧,替天行道。我们是义军,乃是为天下万民而战的义军,非那强盗流匪龌龊之众,我将带着你们一道,将来,我们要杀进金銮殿!”
“杀!”
“所有骑在咱们汉人头上撒野的,不论他是西夏人,吐蕃人,辽人还是女真人,都要杀他个干干净净,杀他一个万世太平!”
“杀,杀,杀!”
令人振奋的吼声在山野中回荡,大王乡中留下的乡民俱都忐忑不安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脑袋里胡思乱想起来。
九月十八,莘县知县陈书杰被杀,虎威军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随后气势汹汹地杀向四十里地外就近的故城镇。
就在故城镇被义军席卷之时,一队商队驼伏着十来车的货物守在大名府东城门外,眼瞅快到酉时之际,商队领头压了压帽檐,领着商队进城,在门口受到士兵盘查和缴税。
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手执令旗开道,一路大声呼喝之下,沿路行商莫不纷纷退避到道侧。
守城的士兵见状也赶紧催促着商队让开道,但不知何故,十辆车货忽地翻倒倾卸而下,把十余米宽的城门堵的乱七八糟。
士兵们大怒之下,赶紧连喝带骂地要这队商人把货物移开,却见商人们带着伙计怪叫一声一哄而散地涌进城中。
慌乱之际,只见散堆在城门处的货物响起了嗤嗤嗤的声音,接着冒起了白烟,二三十个呼吸后轰然一声天雷平地起,一颗巨大的火球在城门口爆炸起来,把东城门炸的木屑乱石横飞。
四五十个围在周边的守城士兵逃都没处逃,稀里糊涂之下被爆炸席卷做了亡魂,哭喊声、惊恐声乱成一片,整个城东门户大开。
知府府衙,雷声轰然之下,王黼猛地站起面朝东边,皱眉喝道:“外头怎么回事?”
门外侍卫应声道:“回老爷话,属下也不知晓。”
“那还不派人过去看看?蠢猪一般!”王黼的心情很不好,这几天他右眼皮直跳,夜里也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总感觉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
少时,府衙外头响起乱哄哄的呼声,一个满面土灰累得气喘如牛的传令兵闯进门来,绊倒在门槛下嘴里破风箱似地喊道:“报,报侍郎,莘县张临起兵造反了,正从故城镇杀奔而来。”
“什么?”王黼惊得站起,目瞪口呆地喝道:“你说谁反了?”
“保甲提举司的张提举,张临反了,领了五千骑军正沿故城镇杀到了马陵道口,已经在来大名府的路上了!”
“快快快,来人,叫关胜快来!”
旁边侍卫提醒道:“侍郎,关总管被调去了魏县。”
王黼病急乱投医,喝道:“那就去喊李成!”
侍卫苦着脸道:“李副总管前儿刚去了南乐镇征船,还是老爷您下的令。”
“混账东西!”王黼大怒之下,随手拿起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