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六月上旬,山海关比之前越加繁华。
邻近的百姓争相逃避大顺的苛政而来,周边城市的官员愿意向崇祯投诚,甚至各地往来商旅增加,贸易发达,令崇祯政府赚取不少人民、领土及收入。
商可致富,富可发达。
奏提出“士农工商平等发展”,李岩亦要求取消既有田赋,将税收平均摊分至农田、工作坊及商业贸易上,无一不是破天荒的新提议。
税基扩阔,纳税者增加,但每人所付税款减少,政府收入反而增加,效果越来越好。
不过最令朱由检满意的,乃是与外地来的使者密会。
在李岩的安排下,高丽使者秘密造访,与朱由检进行会谈。
曾为明兄弟之邦的高丽,如今已经成为清之附庸。
此时主宰朝鲜王朝的是亲明的李倧,早前他与西人党合谋,将亲清的李珲废黜,自己取而代之。
他们早于五月中便收到明亡的消息,之后一直陆续收集情报,得知崇祯未死,而且有意结盟,即时暗中派遣使者联络。
“大明与我国大小祸患,无不相恤。义虽君臣,情犹父子。想壬辰倭乱,幸得大明佑助,始得保我社稷。此中恩情,没齿难忘。吾国上下一心,守正彰道,誓必拥明,再建圣明之世。”
朱由检大喜,即使目前财库不足,仍然举办一场小型的宴会招呼,进行象征式的交结。
只是高丽国力不足,未能反清,暂时会阳奉阴违,假意顺从清国。待有机可成时,必揭竿而起,襄助我明。
双方又商议建立正式的联络渠道,日后保持联络,这方面都即时吩咐臣下处理。
至于蒙古有好几支部落亦在初一至初六分别珊珊来迟,各自与朱由检密晤,强调效忠明室。
虽然现在主流都是支持清国,故此这几方部族只能口头承诺,他朝朱由检复国,定会重建兄弟之谊,顺便与几支部族议定联络之法。
反而朱由检最期待的南方明朝勤王势力,却彻底背叛了他。
上月十五日,南方的明臣拥立福王朱由菘登基称帝。他们的使者在六月初六到访,呈上一封非常无礼的书信。
“……自京师失守,凶问频传。虽所传不一,大略颇同。今草寇蜂起:闯贼李自成煽乱中原,破坏明室;逆匪张献忠流屠戮一方,惑乱我朝。南方诸臣,无不深切痛恨。贼今垂涎东南,朝廷不当偏安。诸臣矢不俱生,志图必报。当断必断,率先奉迎福藩殿下,临莅南京。殿下不忍置生民于膜外,乃顺天应命,复明之仇。兹于五月十五日,拥立即皇帝位,改元弘光。尔后闻崇祯帝吉报,深为大喜。有上皇帝镇守边关,定可南北联合,统一区宇,臣服中外。……”
“放肆!”
朝会上臣下未曾念毕信件,朱由检脸色已经比乌云更黑。
“这算甚么意思?”
其实大家都知道,但又不敢说,一个二个都低下头来。
朱由检自缢于煤山之上,四月上旬已传至南京。在情在理,商议新的皇帝登基,继承大明正统,收复河山,确实没有问题。
问题在四月底时朱由检已经在山海关诏告天下,重新掌政,光复河山。以正常情况,五月十五日前,亦应传至南京。
在这情况下依然坚持让福王朱由菘即位登基,信中更尊朱由检是“太上皇”,明摆是想搞独立分裂,视“当今皇上”崇祯于无物。
将,冷静道:“估量此乃南方东林党等人利益为先,拥立福王,近水楼台,方便揽权。皇上‘死而复生’,对他们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必然故意掩饰无视,反强行册立福王,好使米已成坎,不能反悔。”
“哼,又是该死的东林党人!”
朱由检记得清楚,过去朝野之上,没少受这批人的闲气。
每天早朝就是你骂我,我打你。无人认真处事,人人只为自己打算,甚至几番威胁他这位皇帝。
朱由检一直怀疑东林党人根本早有叛意,偏偏抓不住证据,他们又人多势众,在朝野内外根基比魏忠贤更大,一直都无法奈何他们。
朱由检初登位时,明室已面对国库不足。他忆及过去抄江彬、钱宁、刘瑾、王振、严嵩等等权臣贵监,都是让朝廷赚足一笔钱。正好趁此机会除一眼中钉,扳倒魏忠贤,同时借机发横财。想想姓魏的长期自称九千岁,总能抄其家捞一笔油水,好充实库房。
岂料他这位皇帝辛辛苦苦完成任务,人杀了,却连查抄权阉都办不到,一文钱也没得到。
这种事有可能吗?
平常最恨魏忠贤的东林党呢?为何不立即要求抄其党羽之家?不可能啊!自己想抄魏府,反被东林党的朝臣活生生掐住,动弹不得?
事后想想,不难明白,钱都被他们“吞”了!
以东林党全面掌控朝局的形势来看,他们侵吞赃款的嫌疑最大。
瞧瞧之前李自成搞的追赃助饷,那些“正直”“忠诚”“廉洁”的大官,家产比国家更多,活得比朱由检这位皇帝更丰足富贵。
崇祯很穷,非常穷,穷得没钱发文武百官及边军的工资啊!真不知道谁是皇帝谁是大臣!谁说他们没有瓜分魏忠贤的财产,朱由检第一个不相信!
本来差不多淡忘的事,不提犹自可,一提扯起火。
朱由检早知江南是东林党的大本营,他们据守江南,如今更自捧福王为帝,明摆不听他的命令,顺便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他们自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