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赶到兵工厂后,杨坤展示两柄由他们自主生产的燧发枪。
两柄都称起来细看,一柄是以原型为基础制作,另一柄原型差异甚大。
“我们仔细拆解过燧发枪,大致结构与西夷原有火绳枪没有太大分别,关键在轮契式枪机,亦即是引火装置。”
杨坤上前,为奏说明道。
“簧片的弹性及回馈性更好,摇摆轴螺栓更牢固,理论上更耐用。另外我们为防止误射,都加入一个卡栓,在不需要射击时便拉上,阻止击发锤摇臂摆动敲击。”
奏事前故意不用权能偷窥侦查,就看兵工厂的人可以发挥多少想像力。
这是未来世界的保险锁啊!就算是西方,也是数十年后法国改良后才有类近的设计。
“你们怎么会想出这设计?”
虽然奏提供原型,但能从其中再改良优化,光这一点就值得称赞。
“是一位新来的年青人,他说原有火枪要点火燃药,新款只是靠敲击就能办到,恐防不为意下扣动扳机造成误射,所以希望加入一个栓子作为保险。”
“不错不错……”
“这款枪大部份组件都可以定制,就只有铳管要人工铸造,才能有比较好的品质。”
“无妨,总比制造完后在战场上走火爆膛来得好。”
刘洪恩在一边哈哈微笑,之前他就见识过劣质火枪,在战场上为士兵带来多大的麻烦。
奏早就注意到另一柄外观制式彻底不同的火枪。
“那位年青人研究过娘娘送来的燧发枪,在此之上加以修改,连日赶工,完成这款改良品。”
“有何改良之处?”
“首先枪管前加入插座口,可以加装额外的部件。”
刘洪恩取出两件附件,一是刺刀,一是两脚支架。
“刺刀附在枪管前端,即使被敌人接近,仍可以自保;两脚支架是方便稳定枪身,尤其是精密狙击,同时亦有缓解后座力之用。”
奏尝试装上刺刀,使出“挂枪术”,像舞棍般旋身挥动,最终握在手中。
在西方都是一六九六年才有类似的设计,如今提早诞生,让奏大呼“历史改变了”。
“不过更大的改变是上弹的设计。”
杨坤先取回火枪,按下开关,枪前护木拔开,整支铳管折下。
“就算是燧发枪,依然要从铳管口插入铅弹。那位年青人大胆改变思路,一开始拆开铳管塞在最底就行,所以有这种可拆式设计。”
杨坤解说完,看见奏的表情古怪,担心问:“娘娘,有何问题?”
“不……没问题……不!快快叫那位年青人来!”
刘洪恩领命,即时出去寻人。
奏简直兴奋得想死啦!
这不就是后装弹式火枪的类近概念吗?太牛了!是谁想出来呢?
不,其实只要稍加动脑筋,就能有这样的改良。
火枪不能近战?直接绑一把刀上去行不行?
双手手抖无法瞄准?加一个脚架上去稳住行不行?
为何每次发射完毕都要从铳管推铅弹进去?直接塞在最底行不行?
正正因为有疑问,有反转的思路,人才会向前迈进,令科技更进一步。
奏拚命按捺自己,不准用权具查看对方身份,以便期待与这位“天才”会面。
“参见娘娘,草民许真之……咦?”
“呃?是你?”
离奇巧合,不可思议。
奏想不到“那位年青人”原来是许真之。
起初还以为杨坤随便拉人来骗她,即时动用权能翻查,确定真是许真之设计。
这位许真之是谁?他是之前朱由检逃离京城的道上碰见,当时他与大批村民赶路,因为当中有数人身患瘟疫,奏在朱慈照请求下出手医治。
其时他们都是化名,奏又是染成黑发,故此许真之根本不知自己所遇者,乃崇祯、永王及奏婕妤。
在山海关久闻金发的奏娘娘大名,如今望望脸孔,不就是当日木守信之妻?
许真之迅速想明白自己当日碰上的是何等大人物,“噗通”一声下跪:“草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对娘娘无礼,乞望恕罪!”
杨坤及刘洪恩你眼望我眼,搞不懂许真之为何会与娘娘如此亲切。
“你都没有罪,恕甚么罪?请起。”奏急急道:“你怎么会在兵工厂?”
许真之不敢站起,继续维持跪姿回答。
原来他与众村民平安无事抵达山海关附近,村民接受刘养贞登记户籍备案后,获得以廉价租军田耕作。
许真之则回到山海关老家,由于家人认为他有点墨水见识,认为当今崇祯广招天下贤士,不妨尝试,就跑去应征。最后成功报名,临时指派来至兵工厂当监工。
进入兵工厂监视及验收产品品质时,奏不忘向上头提出这两点问题。
“卑职忽发奇想,向工匠提议。多亏陆丁及水九生两位老师傅鼎力相助,才顺利制作出改良型。”
谦虚又有礼,最重要是脑筋不顽固,奏心想她这回捡到宝了。
最初她只是期许杨坤等人对燧发枪小修小改,快速量产,没料到这么快就诞生改良款。
史上无载许真之其人,如非朱慈照在道上结缘,奏亦不可能认识他,果然缘份真个玄妙。
你帮了对方,对方亦有可能会帮你。虽非奏之所愿,还是心怀感激,回头有时间再夸一夸朱慈照。
听取许真之的思路说明后,又传召陆丙、陆丁及水九生三位工匠询问。
陆丙为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