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闻言瞪眼怒叫:“本王说了,本王没闹!还说耽误你们商议大事!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天了,商议出什么好计策来了!”
秦桓被他一顿呵斥,也是恼火不已,他大声道:“我们正在和皇上商议谴使求和之事,只要求和成功,敌兵自会退去!”
“呵呵。”祁王闻言冷笑道,“求和?如何求和?若是其他城池,或许梁国不在乎,但那是襄阳,攻下了襄阳,便是打开了我们大楚的大门,你就算是再怎么割地赔钱,有什么用!”
自从得知秦桓贪墨襄樊的军饷和军粮后,祁王对政务上的事也多少开始了解一些,他现在知道,襄樊二城乃是大楚的门户,极其重要,千万不容有失,这些文官们每次打败仗的时候,只有一招,求和,求和的筹码很简单,割地、赔款、送女人。
“你懂什么!”皇帝闻言忽然瞪眼叱道,“朝政大事,岂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皇帝虽然宠祁王,但不代表可以让他肆意妄为,朝政这一块,他是不可能让祁王插手的。
这时,新任的兵部尚书韩进出列道:“祁王殿下,虽然梁人一心想取襄阳,但襄阳有国柱秦渊在,也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到时候我们派出大军在旁威慑,同时谴使赴大梁都城,谈判求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所以殿下还是放心吧,国事有我等,殿下不必忧愁。”
祁王忽然屈膝扑通一声跪下,满面决然地望着皇帝,高声道:“父皇,请让儿臣说出计策,然后父皇再做定夺!”
皇帝见状无奈叹息,道:“你说吧。”
祁王道:“离间计最重要的,就是要派出一个有能力的使者,去敌军大营中与敌军大帅察哈尔罕谈判,给他送上厚礼,让他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并允许我们运送粮草入襄阳城。”
秦桓闻言冷笑道:“殿下太天真了,那察哈尔罕性格暴虐,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事在人为。”祁王道,“只要他点头答应,此事就成了,梁国皇帝听闻谣言后,必定会派人来查他,而他久不攻城,还放任我们运送粮草进城,加上我们送给他的大量金银珠宝,一定可以坐实他的通敌罪名!”
皇帝闻言双眼一亮,惊诧地望着祁王,他是皇帝,他最了解皇帝的心思,所有的皇帝都是多疑症患者,哪怕一个君王再怎么贤能,也不可能对那些武将们百分百信任,有句话最能印证这些皇帝的想法,那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他觉得这个计策……可行。
而秦桓却摇头道:“不可能,察哈尔罕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的。”
祁王道:“没错,看起来这个要求很荒唐,但当真完全不可能吗,只不过很难而已,所以要派出一个口才非常了得的使者前去,方能成事。”
秦桓闻言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祁王说的也有道理,世事无绝对,但想要找出一个人来执行这么难的任务,感觉朝中没人能够胜任,但这种事他又不好开口说,他是百官之首,按理说这么重大而艰难的任务,他这个一国之相义不容辞,可他敢去吗,他也就在朝中耍耍威风,去到大梁军营里,估计吓得路都走不了,整个大楚朝堂百分之九十的文官,对大梁和匈奴都有一种恐惧感。
皇帝眯眼仔细盯着祁王看了许久,缓缓道:“黎儿,这个离间计……是你想出来的?”
祁王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父皇,是儿臣想出来的。”
皇帝问道:“那你说说,谴使前往敌营与察哈尔罕谈判,如何才能让他接受我们的厚礼,又当如何才能让他答应我们的要求。”
祁王闻言顿时傻眼了,刚才说计策的时候,他滔滔不绝,是因为他用心背过了,但现在这个问题,甄建虽然也说过,可他没背下来,忘了。
“怎么不说话,说呀。”皇帝催促。
祁王只能颔首道:“儿臣还没想好。”
皇帝笑了笑,道:“说吧,此计是谁教你的?”
祁王闻言一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赶忙道:“没人教儿臣,是儿臣自己想出来的!”
“没人教?”皇帝摇头笑道,“黎儿,你打小就不怎么会撒谎,你若再撒谎,父皇可生气了,说吧,是谁教你的?”
“真的是儿臣自己想出来的。”祁王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想出来的,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出卖甄建的。
皇帝闻言敛起了笑容,双眉缓缓蹙起,沉默了片刻后,他高声道:“传张牟和张安进殿面圣!”
“传张牟张安觐见——”呼声传了出去,祁王顿时慌了,张牟张安知道自己刚才甄建那里回来,自己可没跟他们通过气啊。
很快,张牟和张安进了麟德殿,站在殿心朝皇帝行礼。
皇帝摆手让他们免礼,然后问道:“今日祁王去过哪里,见过何人?”
张牟和张安闻言一愣,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有此一问,张牟看向张安,张安则偷偷看向祁王,祁王用力闭上眼,示意他们不要乱说。
张安会意,赶忙抱拳道:“回皇上,今日祁王哪儿都没去,一直在宫中练武。”
张牟也道:“没错,皇上,今日殿下一直都在宫中练武,还学会了一套新的拳法。”
“你们可知道,你们现在所犯的是欺君之罪!”皇帝寒着一张脸,冷冷地望着他们二人,道,“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老实回答,若再敢撒谎,朕夷你们三族!”
张牟和张安顿时心中一咯噔,家人可是他们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