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罪了人,但是最后死掉的伙伴又是谁?是你的子民!你有因为这个难过吗?没有,离那件事情只过了三十天,你就在夜晚离开了慕啸城,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君诺仍是不语。
逼得越紧,反弹的力量就越大。
纳垃弗塑造出来的她越是无情,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她的形象就越高尚。
何况即便她把自己说得那样不堪,有些事实却无法改变。
是,阿淑和皮曼德确实是因为自己而来,他们也确实杀死了几个无辜人,但最终他们为什么会离开?
她昏迷不醒被带回来的时候,有那么多的人都见到了,这些人可不都是傻子。
君诺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人群,她之所以要听纳垃弗这般诋毁她,倒也不是想借用群众的力量,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找到搅局的人罢了。
孤木不成林,纳垃弗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光凭她一个人,那些流言也不会传得沸沸扬扬。
想要找出这些人,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人在即将夺冠的时候,往往最容易放松警惕。就连纳垃弗都不能免俗,更不要说她的同伙了。
瞧,在一派悲愤气氛的渲染下,你紧紧咬着唇是什么意思?便是再感同身受,也不用哭出来吧?便就是要哭出来,眼角也不该挤出了细纹呐。
少年你才十三啊!
还有那个妇人,年纪大了经历的便也多,这个瞧着就没那么夸张了。喜形于色算个什么,暗地里欢喜才是正解。
妇人耷拉着一张老脸,面露愁苦。可您的腿在干什么?这么难过的场面,为什么要抖腿啊?
瞧着下首那些人千奇百怪的模样,君诺险些就要笑出来了。却强行憋了笑,自觉自己的演技总比那些人要好些的,至少纳垃弗至今还未发现不是?
“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纳垃弗举了一系列的所谓证据,总算说到了正题,“敢不敢把你的手举起来?”
这是问句,君诺自然要回答的。
她扬起了自己的双手,问道:“可看到了?怎么了?”
君诺举起双手的时候,眼神仍是在打量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人。
随着人越来越多,四周的房屋里都点起了火光,场上也有几个出来“打鬼”的男人手里举着火把,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便更加清晰。
而她举起双手的那一刻,人群中忽然起了低低的议论声,有人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有人则是失望,有人恐慌,更有人迷茫。
因为君诺双手上赫然是整整三十个穿空戒指!
一根手指上套了三个,穿空戒指虽是细薄的,三个套在了一块儿,便也如扳指那般了。
出来赏景需要套上三十个穿空戒指吗?
即便有人自始至终都不信的,看到了这一幕,却也有些心凉了,因为没法再欺骗自己。
众人的容色也落在了纳垃弗眼中,她便有些按捺不住了高声朗道:“就在白天,我看到她朝地窖的方向去了,还奇怪为什么那么热的天要穿厚重的衣服,其实她是为了把戴了那么多戒指的手藏在衣服里,才不会被人看到。”
“你是觉得我们卷了东西想走?”群情激愤之际,慕止淡淡道。
他面上带笑,似有成竹在胸。
纳垃弗闻言,忽然怔了怔,心中涌起片刻的紧张来。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这么多的人,被发现了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被撞破的惧意,可偏偏他们由着自己说了那么多,却从来不开口打断。
若是心里有鬼,岂不是早就急匆匆让她闭了嘴么?
可话都说到了这里,她已然没有退路了。
纳垃弗心一横,道:“难道不是吗?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还想狡辩什么?只要派人去地窖里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到这里,纳垃弗的心忽然又是一定。无论怎么样,哪怕君诺发现了她的异常布下了局,地窖里的东西都被她搬空了,这可是事实啊。
她听说了之后还不敢尽信,自己又亲自去看了的,不单单是地窖里,就连存放杂物的山洞里,除了一些破旧的工具,其他东西通通都不见了!
证据就摆在眼前,看君诺能如何狡辩。
“既然你这么说——”君诺拉长了尾音,目光从纳垃弗身上又回到了大伙儿那里,道:“走着?”
“等等!”纳垃弗忽然道。
连让大家去地窖里查看都不害怕,难道她真的做了准备?他们几个一向狡诈,自己可不能上了她的当才是。
可如果地窖那一条路都行不通,她又该怎么办?只能挑些无足轻重的错处,“就算你没有带走大伙儿的东西,你戴那么多穿空戒指干什么?说你心里没有鬼,谁信啊!”
“好问题。”君诺赞许地点了点头,泰然自若道:“你不妨猜猜我是为了什么?”
“你……”纳垃弗想开口,却终于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面露惊恐。
君诺却没给她扳回局面的机会,下一刻就开口道:“卜乌、哈克、骐达、莉花……”
每一个名字念出口,纳垃弗的面色就慌张一分。该怎么相信这只是巧合,君诺只是在试探自己?
那一个个名字,都是她最熟悉的啊……
君诺念了半晌,只觉得口干舌燥,放弃了念人名,而是指着一些人道:“你、你,还有你,通通出列。”
她也不是每个人的名字都能记得的,不过无妨,记得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