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明一招手,瘫倒在地上的王毛狗突然又翻身爬了起来,跪着匍匐到王大明的叫跟前,像一只哈巴狗,差点没去舔王大明的鞋尖。
“这里不是你的安身立命之所,大坑里也不是,你就跟着为师走吧。”
为师?王大明居然收这样的徒弟?
王大明摊开手掌在王毛狗的头上绕了一圈,王毛狗就站了起来,跟在王大明的身后离开了人群,朝着村子南面云雾上方向走去。
去老鹰山,倒也是那个方向。翻过一个垭口是双水井,再翻过两个垭口就到了。
很多人不认识王大明,两个村子相隔七八里路,很少有来往。
不过三公消失了三年,人们很久没有看到有端公道士露这一手了,不觉都啧啧称奇:一个疯疯癫癫差点就要跳坑的蟊贼,硬是被一个不明身份的外来人轻轻松松的就收服了。
于是就有人怀念起三公来,也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我来,语气里尽是另外一种失望。
人们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小看我的,毕竟这三年来我虽然不是端公了,但是发家致富的本事强着呢。许多活到九十岁的人,还没有我这个十九岁的人能干。
看着王大明三人的背影,我很是鄙夷:巫妖就是巫妖,阴阳门收徒也只能选择这种垃圾,没一个好东西。
元无双在穿山洞里乘人之危占了我的便宜,这个王毛狗可是个人人皆知的惯偷。阴阳门,正好应了那句话:非奸即盗。
王毛狗走了倒好,最好彻底消失,肥坨断他手指的事就此了结,马鞍山也从此永无后患。
不过,那个像嫣月一样的女孩,她也是王大明的徒弟吗?可惜了。
不管是元无双、嫣月还是王毛狗,都注定我和王大明的故事没完。
转眼到了1989年的清明,我就快要满二十岁了。
正准备忙着栽种大季庄稼的时候,在城里工作的堂哥闵德晗突然找上门来了。
闵德晗和我共一个老祖公,是二爷爷家的三孙子,我是五爷爷家的三孙子,他大我二十岁,早年当兵,后来分配在省城工作,曾经是我的偶像。
闵德晗一年也就回来两次,大年初二和清明节,带着婆娘儿子回来,给他老爹老妈带来很多好吃的,还给二爷爷二奶奶的坟上烧了纸钱,很有孝心。
不过闵德晗很少和我们说话,他都是当天来当天回去,从不在乡下过夜。他的婆娘很洋气,烫着卷卷的头发,带着戒指和项链。但是好像是一个哑巴,每次我按照父母的要求喊她“三嫂”,她都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闵德晗“大叔、大叔娘”地教她喊我父母的时候,她也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可惜了,这么时髦的一个婆娘,居然是个哑巴,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个哑巴。
这次,闵德晗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带着婆娘和娃儿来到我家。
我暗想,该不是他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请我给他婆娘看病吧?城里阳气重,一般妖魔鬼怪不敢造次,三嫂的嗓子应该不是邪魔导致的。
治哑巴,这得看看我老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招呼他们在墩口上坐下,心想反正他们也不会坐得太久,也就懒得泡茶。
“这是莽子,大叔家的第三个娃儿,跟着娃儿叫三叔。”
闵德晗向他婆娘隆重地介绍我,多余。
“三哥,我在两年前就改名字了,叫闵慧茅。”
“哦,慧茅,好名字啊,三叔!”
天,原来三嫂会说话啊。
既然三嫂会说话,那么三哥来找我干什么呢?
“兄弟啊,我们到里面去摆哈龙门阵。”
闵德晗不等我招呼,径直推门走进堂屋里。
乡下的堂屋,很多时候就是客厅。
好在每个周末杨梓回来都会把房子打扫一遍,所以堂屋还是很干净。否则,就我和肥坨两个大男人,怕是把这好好的新房子整得跟猪窝差不多。
三嫂和他们的儿子还是坐在外面。
看来,闵德晗和我有要事要谈。
“兄弟很有本事啊。”
又是一句废话,我看不出他有多少赞扬的意思。
“哪里,和三哥比起来差远了,从小你就是我的偶像,当兵,当工人……不像我们当农民的,一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
“嘿嘿……”闵德晗自豪地笑了一下,突然诡秘地说:“其实呢,兄弟完全可以不当农民的啊。”
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就知道我做过端公?
废话,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著名法师杨江春的老屋基,闵德晗不是傻子。
“三哥说的……嘿嘿,再等几年吧。”
我有点伤感。
“不用等,兄弟啊,三哥给你说个事,有一个发财的生意你做不做?”
“啥?”我顿时来了兴趣。
闵德晗挪了一下身子,挨我更近。
“是这样,北溪你知道吧,就是林阳靠近我们这边的一个郊区,那里有一个大老板,姓彭,彭家呢,有个姑娘……”
“三哥,是什么生意……”
我实在讨厌说话绕弯儿的人。
“哎……不要性急嘛,我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闵德晗慢条斯理地说:“彭家这个姑娘呢,今年才十七岁多一点,去年才中专才毕业的。就在年初的时候,这个姑娘居然怀上了鬼胎,现在都快四个月了……”
“啊?”
我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唐曼。
但是,黄元奎说过,十年之内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