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艾啊刘艾,你也太过分了吧?
“慧茅,你不是做过端公吗?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王筱雪突然问。
我心里暗笑:我不是做过端公,而是一直都是端公。
“解决什么问题?你的意思是……帮那个……女人找家?还是找身体?筱雪,你不要太敏感了……估计是你休息不好的缘故,导致你做这些稀奇古怪的梦……”
我找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荒唐的理由来安慰王筱雪,但这恰恰是正常人的思维,对于她来说也许管用。
不料王筱雪突然也不正常了:“慧茅,我给别人说没人会相信,但是你应该相信才对啊。梦里的那个女人,有可能是一个……鬼。她之所以托梦给我,估计也是有苦衷的。慧茅,我不敢给别人说,说了人家会以为我是神经病,但是你以前做过端公,而且还捉过鬼,所以我只好给你说了……”
我很感动,在王筱雪的眼里,端公并不是贬义词。
我以为三年前我做了端公,她会像其他同学一样瞧不起我。
“筱雪,你真相信这世界有鬼吗?”
我把她揽得更紧了一些。
“当然啊。”
王筱雪似乎对我的问话赶到很惊讶,似乎我的这个问题很弱智。
“你在老鹰山,不是和元婆一起捉过鬼吗?对了慧茅,我听说那个元婆死了,好像是死在云雾山里面了,尸骨无存。”
我顿时一怔:“你听哪个说的?”
“我大叔啊,我放假回家的时候准备去山里玩,他不准,就说起了这件事。想起来,那个元婆也真是可怜,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我突然说:“你现在好好的读你的书,乱七八糟的想,难怪会做噩梦。”
听我这么一说,王筱雪不高兴了。
“哎哎哎,闵慧茅,你以为的做噩梦和这些事情有关系?我是做了噩梦之后才想起这个事情的。对了,你觉得我梦里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元婆呢?她死在云雾山的深山老林了,说不定身子被豺狗吃了,所以才叫我帮助她找家,帮助她找身体呢……应该就是她,不行不行,我得写信叫我哥哥给她烧点纸钱。”
我不屑地说:“真有这个心,自己烧就是了,厂背后有一片林子,连着森林公园的坟山,七月半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在林子边烧纸,我们也可以去的。”
“真的?”
王筱雪突然很兴奋。
我就纳闷了,一个很怕鬼的女孩子,怎么对这事这么兴奋呢?
我把王筱雪送到宿舍楼下,然后回厂。
回到厂里已经是十点半了,我神差鬼使的来到厂门口,想看看值班的是不是李光全。
从铁栏栅大门的左边看去,呵呵!右边值班室里的人还真是他,一个人坐在窗前,一边把玩他的手枪,一边叼着烟跟着收音机里的邓丽君哼哼,很逍遥的状态。
“李哥!”
我远远的招呼了一声。
李光全抬眼看我,低估道:“怎么?又带女朋友来玩?太晚了,不要进去了。”
我径直伸手扒开小门的门闩,走到值班室门口,隔着窗户丢了一颗烟给他。
“不是,就我一个人,刚刚下课回来,无聊,来和李哥吹吹牛。”
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瓶啤酒,还有一包卤花生和卤豆腐。
“唔唔唔……”
李光全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们值班不准喝酒的。”
“怕个球啊。”
我装得和他老朋友一般:“龚科长已经快退了,现在保卫科都是你说了算,就等着扶正了,你还怕哪个?”
“你开什么玩笑,以为保卫科科长就一手遮天了?这个保卫科科长算个球啊,手下一个像样的兵都没有,就一个糟老头子和两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草包娃儿,还不愿意熬夜。要不是因为这玩意儿,我都厌烦这个工作了。”
说罢,右手做了一个漂亮的动作,就把手枪握在手里,擦着我的身子,朝着对面的墙壁上瞄准,嘴里说了一声“啪!”
我回头一看,对面墙壁是宣传栏,旁边就是路灯,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李光全瞄准的地方是粉笔写上去的《关于永新仪表厂安全工作的部署》,标题下面就是厂长谢碧金的名字。
我心里顿时一惊,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老是喜欢玩枪的男人,很危险。
寒暄了几句,我突然问:“李哥,那天晚上多谢你提醒,我到动力科门口的时候,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差点就被脏东西缠上了。”
不料李光全突然翻脸不认人,口气严厉地说:“我提醒了什么?你可别乱讲,这个厂子天天都有人打扫卫生,哪来的脏东西?快回去睡觉。对了,你的暂住证我给你领来了,交十五块钱给我。”
说罢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暂住证”三个字,上面的项目已经填好:闵慧茅,20岁,登记时间,1990年1月1日。截止时间是1990年3月30日,暂住时间三个月。
今天才是10月27号,李光全想得真是周到,帮我混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有人问起,你就说旧的搞掉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虽然才是十块钱的事情。
李光全值班不喝酒,我还真的不好勉强,把价值三块多钱的两瓶啤酒和花生豆腐全都留在门卫室的桌子上,说:“晚上倦了的时候宵夜,提提神。对了李哥,以后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