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冬月快要过完了,和彭少阳的腊月之约快到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出办法。
那个草人我一直藏在床下的水碗里养着,灵性不会消散。但是,我得赶紧想办法把它放在彭少阳家的水池里,最好是放在假山下面,那样它才不会漂浮起来。
这一段时间,宝哥背着我去了几趟赤岩古镇,我从他一见我就闪烁的目光里就猜出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见着彭雅璇,见到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这天下班,宝哥故意躲着我,一个人悄悄回到宿舍。
哼……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这对话,就像两个无聊的流氓在挑衅。
我径直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宝哥只好坐在床上去,手里捏着一块黑乎乎的铁片,还有一张纸条。
“还有汤圆没有,煮点来吃嘛。”
宝哥不说话,起身去打水,放在电炉上烧着,然后从自制的碗柜翻出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的是糯米面。
洗手,和面,包着早就准好的酥麻白糖芯子。
宝哥娴熟得像个家庭主妇,专注的神态更像一个贤妻良母。
我偷看了床上的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刻骨铭心。
想吃汤圆否,一人无味。
宝。
这是前一阵和他闹别扭的时候,他留在我宿舍里的字条。
我当时就跑到他宿舍里,顺便带着这张纸条,把它当作一张冠冕堂皇的理由。
意思是你请我来的,不是我真的想来混你的汤圆吃。
尽管我真的很想吃。
没想到宝哥还留着这张纸条,而且在我来之前,还捏在手里看着。他是在怀念什么?还是在思索什么?
正在包着汤圆的宝哥一侧头,发现我正在看那张纸条,立即起身过来,一把从我手里抢走,甚至还嘀咕了一句什么,顺手将纸条往挂在床头的一块白板上一沾,拿起丢在床上的那块圆圆的铁片放在纸条上,就把纸条“钉”在白板上。
“想看你就看吧,贴在上面你好看点。”
宝哥撅着嘴,明显在赌气。
但是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张纸条的内容上了。
我好奇的是,这铁片怎么就能将纸条粘在白板上去呢?
我探身过去扯了扯纸条,黏得还很紧呢。
“宝哥,这是什么原理?”
宝哥看我在摆弄铁片和纸条,不屑地笑了一下:“什么原理,物理原理,磁场效应”。
哦……
我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一声。
磁铁,我们小时候也玩过,叫做吸铁石,大概的意思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跟男女相处的意思也差不多。
我的似懂非懂没有瞒过宝哥的眼睛,他毕竟是学机械的,对于磁铁效应有着很专业的解释。
“这块铁片其实是一块磁片,而白板里面包裹着很薄的金属片,相互触碰就产生吸引力。而磁铁具有磁力是由磁铁的特性决定的,如果按原子电流解释就是电流产生的磁场磁化别的物体,磁化物体产生电场,电场互相作用产生力的作用……”
太深奥的理论我不懂,我的物理化学从来就没有及格过。不过我从这小小的磁片和磁场效应中突然顿悟。
我打断说:“宝哥,在哪里可以找到磁铁?”
“我床脚多的不是。”
我立即蹲下身子在床脚一阵乱薅,果然捞出了一堆废铜烂铁。经过一番挑选,终于找到一块巴掌大小、四厘米厚、中间凹陷的磁铁。
然后我又找到了一块大约有五六毫米厚薄的铁板,比磁铁要宽一些,正好!
不料我的试验才刚刚开始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由于铁板太小,磁铁太大,两者吸附在一起之后就很难分开了。
我在一边摆弄了半天,使了很大的劲儿,差点抠破了指甲才见钢铁般和磁铁分开。
心里不觉又是一番欣喜,我终于可以去彭少阳家了。
吃完汤圆后,我就将磁铁和铁板带走。
“干啥啊?”宝哥看我抓着一块铁巴走了,纳闷地问。
我神秘一笑,说:“秘密。对了,周末去赤岩玩去。”
我以为宝哥会兴奋,或者忸怩地答应。
不料他一口回绝:“不去!”
我心里高兴着,也没咋在乎他的情绪。
第三天是周末,也是腊月的开始。
一大早宝哥突然来找我,表示要和我去赤岩古镇。
我把磁铁小心翼翼地放在挎包里,足足于两斤多重。然后两人骑着单车去了赤岩。
凤凰牌的单车是我自己买的,一百二十块钱,花了我一个多月的工资。
到了彭少阳家,我把宝哥丢在一重门旁边的小客厅里,可惜彭雅璇不在,他只能陪着看门的老头吹牛。
我径直去了二重门。
二重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里面禁卫森严。
守门的是黑衣马仔,算是彭少阳最底层的马仔。
黑衣马仔一看是我,说了一句:老板不在,却也没有阻止我进入的意思。
我心想:不在正好,在了的话,我就不好行动了。
二重门的很多房间都是锁着门的,我只能在院子里转悠。马仔一看我背着双手、迈着方步,晃晃悠悠东张西望的神仙范,跟着走了几步就自行到门卫室去了。
我绕到假山那边,四顾无人,就装着坐在水池边沿休息的样子,悄悄从挎包里掏出磁铁和贴边“连接”成的“铁盒”,往水池中间扔了进入。
这个水池于一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