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老宅大院里的假山垮塌了,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彭家老宅要出事,的确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按照我的推算,还不仅仅是假山倒下那么简单。
老宅子的外观看上去和普通的古建筑到没有什么异常,不是自夸,不是道行极深,对风水玄术很有研究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否则,这栋老宅不可能经历了破四旧和文革等等运动,躲过了多次历史浩劫依然“存活”了下来。
我不算是风水行家,不过是偷看了师父藏着几本禁书而已。但是这栋老宅,估计像黄元奎这样的老端公也不一定发现问题,当然我师父要是还健在的话,估计转一圈就够了。
老宅的八卦方位,主宅的朝向,最最关键的是主人的那张龙床以及摆放的位置,都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玄机。
彭少阳也罢、彭青云也罢,管他改成什么名字还是一介草民,但是这一介草民想做皇帝,不仅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谈,而且是异想天开的喷料。
但是从彭青云的角度来看,想起来也真是悲哀。好好的做个包工头大老板,养着一堆保镖,在商界乃至z界都算得上呼风唤雨,黑道白道都能掌控驾驭,过的日子也跟土皇帝差不多,该知足了吧。
自己几斤几两心知肚明,好好的过日子就算了,为什么还想做春秋大梦?
想着想着心里不觉一惊:或许这并不是彭青云本人的意思呢?
彭青云,会不会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比如……
想想我年少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整天做着稀奇古怪的梦,当王子、当作家……没有料到后来却成了一个端公。
彭家的老宅的假山为什么会倒了呢?我不是已经改变老宅的风水了吗?
“三爷,那假山是什么时候倒的?”
“昨天晚上。”
赵三爷一脸神秘地说:“不对,应该算是今天了,当时已经交更了,子时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家里彭家那么远,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当时魂都吓落了,还以为赤岩发生了垮塌,那可是要变天的事情,过去一看,原来是彭家的假山垮了。我就纳闷了,不就是一座假山吗,倒就倒了,为什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响声呢?怕天下人不知道似的……”
“咳咳。”
开车的黑乌鸦突然干咳两声,赵三爷脸色一变,急忙改口说:“彭家老宅子的假山倒了,也是我们赤岩古镇的大事,要知道,那座假山算得上赤岩的镇山之宝了。”
我心里呵呵一笑,赵三爷这马屁拍得一点水准都没有。
不就是彭家的一个司机吗?怕他个球,说话畏首畏尾,我就了解不到想要的信息了。
我心里不爽,立即对黑乌鸦说:“师傅是不是感冒了,咳咳亢亢的,开车可要注意啊,安全第一。”
黑乌鸦急忙又干咳两声,尴尬地说:“感冒倒是没有,烟抽多了,嗓子有点痒。”
赵三爷却不再说话了。
有车就快了,四十来里路,半个小时就到了赤岩。
到了彭家,赵三爷和闵德晗按照惯例被拦截在一重门的平房里,我却被黑乌鸦带进老宅。
假山果然倒了。
假山有三米多高两米多粗,上边的大部分断裂了,砸在水池里,还有一米多一点的根部蹲在水池中。
难道这假山不是一块整的石头?是拼凑起来用水泥凝成的?
要是那样,这假山真的就是假山了,卖假山给彭青云的人可要遭殃的。
彭青云看见我之后,脸色非常难看。
“慧茅师傅,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虽然他张口闭口叫我师傅,但是我听出了言语里暗藏的兴师问罪。
我不说话,围着水池转圈。
彭青云也跟着转圈,不过他不看水池,而是盯着我的脸看,一边主动抛开自身的责任:“按照你的吩咐,我的房间和这院子里,没有人动过什么,连打扫为生都是小心翼翼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挪窝过,这假山,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彭青云的意思我懂,我当初收了他的一万二就夸过海口,包他三年无事。现在老宅里的假山突然垮了,就不能说是无事了。
我还在转圈,不回答他一句。
而彭青云却在步步紧逼。
“茅山鬼谷门的得到弟子,不会算不出这假山垮塌的事吧?我的这个假山啊,可是云雾山里的灵石,花了两万块钱才弄到的,钱还是小事,这灵石可是关系着……”
“彭总,你能不能安静点?”
我停顿下来,冷冷地看着彭青云。
在林阳,甚至说在黔中,用这种口气和彭青云说话的,除了省里市里的大官,恐怕只有我了。
他像是蚊子一样在我的耳边嗡嗡乱叫,着实很烦。
彭青云愣了一下,终究忍住了脾气。
不过噪声依然没有停歇:“慧茅师傅,你不是说腊月初五就来把最后一道程序做完吗?现在,腊月初五都过去好几天了……”
我眯着眼睛盯着彭青云一脸的蠕动的横肉,突然松开眉头,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说:“今晚子时,必出结果。”
我说的结果是指查出假山垮塌的原因,并没有说我有解决的办法。对于彭青云这样的人,我不能太实心眼了。
随即补充了一句:“我在腊月出去之前就来过一趟了,把老宅的八卦方位全都镇住了。彭总你知道吗?你家老宅的九大方位,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像人的九大命门,脉搏已经出现乱象,如果不赶紧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