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慧茅,你把这个带上!”
元无双掀开棉衣一脚,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两个纸筒,展开,原来是符章,递了一张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立即就想起了前几天老鹰山村民家门头上的符章。
“无双姐姐,你备了多少驱鬼符?”
“多得很。”
元无双满脸荡着春意:“慧茅,我就喜欢你喊我姐姐。”
“当然了,无双姐姐这么年轻漂亮,不喊姐姐喊什么啊,当真喊你元婆,怕遭雷劈哦。”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元无双突然冷下脸来:“年纪轻轻的,可别学得油腔滑调的了,不好,不好!”
咦……这个元无双,说话这么有条理有内涵,哪点像是痴了的?
“对了慧茅。你那个挎包里装的是什么?”
到了一个下坡路段,我玩兴大起,从一块石块上纵身一跃,就跳到三米之外的坎下。
再跳两下,就跑出离元无双十米之外。
回头看去,穿的花花绿绿的元无双,像一只五彩的蝴蝶,在枯槁的灌木和草絮之间跳跃,鲜艳夺目。
尽管棉衣很厚,但还是可以看见她胸前的两只鸽子蹦跶着,展翅欲飞的样子。
三十一岁的老女人,身子咋就保养得这么好?
“慧茅,你的眼睛要长刺的……”
元无双大概已经发现我眼里的邪恶,笑嘻嘻地骂道。
“我有一双慧眼,不会长刺,还能分得清楚是鬼人鬼呢?”
我嬉笑道。
元无双跳下几块小一些的石梯,站在我的面前,娇嗔道:“那你看看姐姐是人是妖啊?看看,看看……”
说着说着,就把脸贴近我的眼前。
我感受这浓郁的雪花膏香味,还有她热浪一般的鼻息,赶紧歪开脑袋:“无双姐姐,你挨得太近了,会出事的。”
元无双“切”了一声,不屑地说:“你还真人小鬼大哦,会出什么事啊?你告诉姐姐,嘻嘻……”
越说脸挨得越近。
我急忙转身,一趟开溜。
se鬼不是已经灭了吗?下面怎么还如此的不争气……
一路嘻哈笑闹,转眼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抛下一个大坡就是一个山洼,对面半山上就是桃子坝村。
山洼下面是一条小溪,枯水季节,只有两尺来宽。流水在圆滑的石块上清脆地叮咚作响,两边低垂着灌木和枯草。
“慧茅,我们就在这里玩一哈,等擦黑了再去村子里。”
我点头同意。
下午五点,申酉交替的时候,申酉申酉,猴子跟着公鸡走,这个事成是凶时,诸事不宜。为什么这样说呢?民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杀鸡给猴看吗?猴子跟着鸡,不吉之兆。鸡被杀了,也是为了威胁猴子的,所以猴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所谓树倒猢狲散,人倒众人欺。
从八卦的角度讲,酉为兑卦,处于八卦演变的第五位,虽然属于阳盛之卦,但却有争强好胜之义,兑又是口之象,而鸡嘴坚硬也合其理,难免会招惹事端,轻则有口角之争;严重的话,就像那个“兑”字一样,上面的两点寓意两把刀插在脑壳上,下面的那个“儿”字,表示双脚折断。
也罢也罢,先在溪边耍上一阵,天擦黑再说。
天黑之后,鸡不鸣犬不吠,鬼怪开始出山。我们正好可以跟着鬼怪的踪迹寻找鬼域。
我倒要看看,这个十七八家人的小寨子里,究竟有没有养蛊产鬼的巫妖?
虽然是赶场天,但是桃子坝村的人似乎都不去新店镇赶集,山路冷清的很,除了来叮咚作响的溪水声,山洼里更是万籁俱寂。
这样的环境适合谈恋爱,可惜是冬季,少了野花;可惜,在我身边的是元无双,比我大十五岁的女人。
“慧茅,你那个大包包里装的是什么?”
元无双无话找话。
我心不在焉,想着今天能不能回去?怎么回去?
要是回不去,三公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惩罚我,甚至不要我了?
我有点后悔了。
至少,我去哪里应该只会三公一声,他只知道我赶场买衣服,万万也不会想到我居然和元无双跑到桃子坝来了。
“闵慧茅,姐姐和你说话……”
元无双有点不高兴了。
“哦,旧衣服。”
我猝不及防就说了真话。
元无双笑了笑,说:“拿给姐姐看看,是什么旧衣服?”说罢就来扯我的挎包。
我心里烦,就没心思管她。
元无双拉开挎包拉链,把我的旧衣服一件件掏了出来。其实就一件衣服一条裤子而已。
元无双撇着嘴巴、蹙着眉头,像检阅一堆垃圾一样,顺手就把我的久衣裤丢进了溪水里。
“啊?”
我大惊:“你干什么?”
我很生气了,急忙跑过去捡起衣裤。
溪流的水不多,还没有能力把我的衣裤卷走。
“哈哈哈……”
我的窘态让元无双很开心。
我却发火了:“你为什么把我的衣服丢了?”
“薄飞飞的,不丢了你还留来搞那样?”
的确很薄,我一年四季就一套衣服,要不是我的个子长得快,几年也难得换一套新衣服。
“再薄也是衣服啊。”
我嘟哝着,把衣服捡起来,不停地抖着衣服上的水,透骨的冷。
“丢了丢了。”
元无双却潇洒地说,搞得像个贵妇人一般。
“你开什么玩笑?”
我愤懑地说:“你看清楚,我这衣服旧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