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青云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比功夫不如我,只得见好就收。
“慧茅师傅,果然是茅山鬼谷门的得道弟子!”
我相信他是由衷的,所以就骄傲地回答,同时也想委婉地给他某种提示:“慧茅岂敢欺骗彭总呢?彭总何许人也,想骗也骗不过啊。实不相瞒,慧茅在三年前就已经是颁职了的法师。”
这样说了觉得还不过瘾,想起三年前颁职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我自己都觉得很是玄乎,于是就想着把这种玄乎也让彭青云感受一下:“慧茅颁职的时候,也算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十二朵幡花有十一朵结果了,偏偏就最后一朵就是不结果,这意味着和我有关的人都会大难临头。怎么办呢?这幡花结果的事情,可是要把神仙鬼怪都得请到,差一个都不行。可是这最后一朵幡花,它偏偏就不结果了……”
看着彭青云一脸惊愕的表情,我就故意顿了顿,拿腔拿调地说:“主要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慧茅的脾气不太好,得罪了云雾山里的一个恶煞。说起来这恶煞,我也是不想请的,但是做颁职法事嘛,就像昭告江湖各门各派一样,我某某这个门派成立了,大家给个面子,大概也这个意思,所以,正派邪派,来者都是客。但是慧茅的元灵,先天就和这种恶煞水火不容,于是就没有招呼到这只恶煞。于是乎,恶煞就来捣乱了。”
彭青云听得嘴巴张得老大,看来他虽然在江湖上称王称霸,对玄门的事情的确是一窍不通。
颁职的法事是要昭告天地冥三界,八方五土神仙鬼怪,但是的确和恶煞没有任何相干。端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降妖除魔的法师吗?怎么会和妖魔恶煞打交道?
至于鬼怪,倒不一定都是坏种,必要的交道倒是要打的。
彭青云的表情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于是我越说越展劲:“那时候慧茅虽然还不算是茅山鬼谷门弟子,但是也偷学了不少连师父也没有学到的本事,我的肉身在地上磕头祷告神灵,而我的元灵却悄悄出窍,三拳两脚打跑了恶煞,幡花也就结果。我慧茅的法号也就通告了天地冥三界,神仙鬼怪和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叫做慧茅的法师。”
我把三年前立幡的那一幕,注入玄幻元素讲给彭青云听,直接把他听得傻愣愣的不敢说话了。
其实那幡花后来是怎么结果的,黄元奎讲得不是那么具体,就算讲得具体也是他自己说的,不够权威。
所以我至今也没有彻底搞明白。
彭青云原本对我的身份就深信不疑的,只是突然出了假山垮塌这事,他的心里就有了疙瘩,所以就牢骚了几句。
但是有一件事我却没有搞明白,彭青云为什么就缠上我了呢?
黔中省茅山鬼谷门的弟子有多少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止我一个,比如黄元奎谢八金就是;就清真县新店镇而言,不管是不是得道法师,颁职的端公也是一抓一大把。
彭青云为什么一定要煞费苦心地选上我呢?
莫非他和我师父真有着什么渊源?
但是师父在世的时候,似乎也很少到省城来,如果彭青云和我师父有联系,至少那半年时间也该见上一两面的。
口若悬河地瞎扯一通,我看效果差不多了,彭青云的表情更加虔诚了。
但是我看得出他对假山垮塌这事还是很在乎,甚至已经上升到了身家性命受到威胁的高度来了。而且还孤注一掷地把希望彻底寄托在我的身上,寄托在今晚子时交更时分。
我要是不把这假山垮塌的事情说出个幺二三来,他恐怕就不只是发发牢骚那么简单了,尽管他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说实话,这几个小时我也过得很忐忑,但是心里却有着一种抑制不住某种期待和兴奋。
我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复杂的人。
晚上十二点一到,我就叫彭青云屏退所有相干的和不相干的人,实际上就是一个人都不准留在老宅二重门大院里。
除了彭青云,彭家所有人,全都被赶进了一重门的房间。那些房间的门窗都是朝外的,对着二重门的就是一堵高高的墙壁。
院子里灯光暗淡,所有房间的灯和院子里的路灯都按照我的要求被关掉了。
只有客厅里的灯还开着,却也隔着厚厚的窗帘,透出一抹暧mei的暖光。
彭青云就坐在客厅里等着我,按照我的要求,他必须老老实实的坐在里面,不准掀开窗帘往外偷听偷看。
心诚则灵,我相信他懂这个道理。
不过就算有人偷窥也是白费劲,因为我已经隐身了的,没人能看得见我。
除了我想见的那些东西。
子时交更,阴阳交替,由于没有灯光,加上阳气都被我用金刚罩隔离在外面,幽暗的彭家老宅就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午夜的时候,天上还有点月亮,不过都被老宅背后高耸的赤岩给挡住了,院子里还是一片幽暗。
正好,这样的气氛很适合。
我赶紧默念招魂咒,念完三遍,院子里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异响。
我往水池边一站,八个草人就集中到我身边。
“报告主人,乾坤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方执行官向主人报道。”
它们果然复活了。
八个五寸长的草人蹦蹦跳跳地围着我打转,有的甚至还跳到我的身上来了。
我很是欣慰,这八个草人是我用从东西南北四方八个山头采来的茅草编成的,吸纳了四方山鬼地神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