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翻身躲在石块下面,探出半边脑袋张望。
一团火光之中,我看见了上百人的队伍,手持长枪短刀,身背弓箭,一副奔赴战场的架势,浩浩荡荡地朝西边奔去。
领头的,竟然是我傍晚时候看见的那个黑须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却跟着一顶八抬大轿。
此人果然身家不凡,不是当朝官员,便是本地富户了。但是奇怪了,他怎么骑着马,身后还有一顶空轿呢?
看那些轿夫抬着轿子狂乱奔跑的模样,以及轿子颠来倒去的架势,不难判断那轿子是空的。
甚是好奇,却只能远远跟着。
一行十八里,前面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在月色里显得扑朔迷离,诡异至极。
相比就是传说中的西岳峰了。
我和前面的人相距半里路,却已听到清晰的喊杀声,足足十多分钟。
有好戏看了。
有人打架,我就感到手痒,不觉就有些放肆,于是悄悄靠近,纵身一跃,居然一蹦了跳上五米高的大树,隐身于茂密的树冠里。
怎么回事,我居然小看自己了,轻功如此了得,居然不在那黑须男子之下。
喊杀声阵阵,却都是虚张声势,山下却没有对手。
“老爷,文三笑就在西岳峰下的山洞里,小姐和小……少爷,也在山洞里……当初可是晓绿亲眼看见的。”
一个衣着简单,面容姣好的女子躬身在马前说话,自称晓绿。
“知道了,你赶快退下。”
“喏!”
那个叫晓绿的女子阴阴地笑了一下,刚刚闪身后退,准备钻进一帮家丁的后面。
“嗖……”
突然飞来一箭,正中晓绿左腿。
“妈呀……”
晓绿发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身后立即有几个家丁冲了上来,将晓绿拖到了人群后面。
男子气愤不已,大声喊叫起来,风度顿失:“文三笑,你不仅抢走我的女儿若诗,还敢射杀我彭府的丫鬟,我彭弶彧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原来,黑须男子叫做彭弶彧。
文三笑、彭弶彧,晓绿……这些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小子,你的箭术号称百步穿杨,老夫也有制服你的利器!哼哼!李光全……”
彭弶彧大喝一声。
啊,李光全?
李光全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李光全……”
彭弶彧连唤三声都无人答应,脸色就变了,改唤另外一人。
“彭伦!”
“哎,老爷!”
彭伦?彭青云的那个幕后高手马仔?
定睛一看,此人却不是我一个月前在赤岩古镇彭家见到的那个彭伦,年龄不一样,长相也不像。
“李光全呢?”
“禀老爷,您刚刚唤他的是时候我就找了,他人不见了……”
“什么,人不见了?那么,他研制的那把火枪呢?”
彭伦战战兢兢地回答“人不见,火枪……自然也不见了,他人枪不离的……”
“废物,一群废物!”
彭弶彧恶狠狠地臭骂一通。
突然从马背上一个纵身,朝着西岳峰绝壁下飞去。
我也一个纵身,窜上了西岳峰半壁之上,俯瞰下面惨烈的搏杀。
半个小时的激战,我很是失望。
彭弶彧打出一串火龙阴绵掌,文三笑居然就瘫倒在乱石堆里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婆娘被一帮人抢走。
彭弶彧眼看众人带着彭若诗渐行渐远,便向文三笑步步逼近。他要杀文三笑,却不想让旁人看见,血腥的事情少点人知道为妙。
文三笑喷了一口鲜血,艰难地用左手肘撑着地面,试图抬起身子,最终却连头也昂不起来,于是就侧着脑袋,呲牙怒目地盯着逐渐逼近的彭弶彧,牙齿差点咬碎。
“彭老爷,你这是要取文某的性命吗?”
他没有忘记自己对彭若诗的承诺,临死也不再骂岳父为老贼。
彭弶彧冷着脸眯着眼,阴阴地吐出了几个字:“可惜你生错了命,到了阴曹地府,可别向阎王爷说我的坏话。”
文三笑的气得下巴伸出了一大截,眼珠差点就鼓出了眼睑,愤怒的烈火已经将生死念头烧得粉碎。
不过英雄就是英雄,说话就是有气魄:“彭老爷,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你觉得我到了阎王爷那里,能说出你的什么好话?哈哈哈……”
文三笑不说这话还好,一语击中了彭弶彧的痛点: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对待女儿的啊……
英雄惜英雄,他其实也不想杀文三笑,都是形势所逼。
“我说了,怪就怪你生错命了,否则……”
彭弶彧咬咬牙,吐出了一句真心话:“至少,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就是因为你,才害得小女落到这步田地,彭某想留你一命也无可能。”
说罢右手在胸前轻轻绕了一圈,一股气流就汇聚在掌心。
啊?彭弶彧真的要杀人?
这半个小时我已经看清楚了,这个文三笑的武功原本不在彭弶彧之下,他接连射出的三箭,保守地说,完全可以让五六个人当场毙命,但是他都手下留情,只射那些家丁的脚,没有一个致命。
他是心有挂念,不忍杀人。而且,鉴于彭若诗的关系,他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岳父”也是没有下死手的,彭弶彧的掌法是厉害,但是和我的相比,也高明不了多少。这火龙阴绵掌,即使不慎中招,要化解起来也很容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