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站起身来,看见我背上的元无双,突然又问:“那丫头怎么了,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哦,进家来喝口水吧……”
我耸了一下身子,把元无双往背上抬高一些,她舒服一些,我也舒服一些。然后对老者说:“水就不喝了,老爷爷,有个事情想麻烦您老人家,方不方便借一根带子给我?”
老人咂了一口烟,喷出一团烟雾,然后说:“带子就没有,棕索倒是有很多,你要不要?”
索子?呵呵,算了算了,谁知道那索子是不是被施了妖法的,一带系上,怕是再也解不开了。
就在这时,元无双又咳嗽了两声。
看来,还是旱烟发挥的效果。
老者鬼头鬼脑地凑过脑袋看了元无双一眼,顿时大惊:“幺,这丫头撞邪了,你得赶紧想办法。”
我心里想笑:元无双的确是撞邪了,巫妖碰上了山妖,两只妖打架,元无双输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我笑不出来,我也是这场较量中的参与者,我也输了。
老者仙风道骨,应该见多识广,既然能一眼看出元无双中邪,他应该是有办法的。
“老爷爷,你有办法救我姐姐没有?”
我决定试探一下。
桃子坝有巫妖,能产鬼,自然就有高人存在,否则全村人不都是妖魔鬼怪了吗?
毕竟这里怎么说也是化龙乡的一个生产小队,一个自然村民组。不可能所有人全都是巫妖,比如王华的新娘。
“当然有办法啊,快点把她背进家来,早上阴气很重的。”
老者这般一说,束手无策的我还真的就相信他了。毕竟他的模样太有神仙范儿了。一米七五左右的身子很挺拔,说话也是铿锵有力,走路时脚步也很稳健。要不是那一尺多长的银须没有一根杂色,很难看出他是个耄耋老人。
于是我就跟着老者进家。
房门有点矮,幸好我是弓着脊背背着元无双的,门框擦着头皮就钻进去了。
房间有三个,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厢房;左侧是卧室,右侧是伙房。
三个房间只有一张床,看得出老人没有和子孙住在一起。房子简陋,好在还算整洁,红白相间的格子床单,和白底画面的铺盖也还比较赶紧。
我把元无双平放在床上,捋杯子盖好,然后问老者:“婆婆呢?”
“死了!”
老者淡然回答。
我也没多想。
老者又说:“就我一个人了,无儿无女。”
我心里凉凉的。
接着问:“老爷爷,你有啥子办法就我姐姐?你要是救了我姐姐,以后……”
我差点就说了:以后你死了,我免费给你做度亡法事。
但是这话不吉利,虽然我是一片好心,估计老人不愿意听。
于是改口说:“以后会报答您的。”
不料老者惊讶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啊?办法就是,你赶紧去乡里卫生院请医生啊……”
我的天!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吗?
老者说完认真的打量了我一番,肯定地点着头说:“看你年纪不到十七岁,腿上功夫好,不过……周医生不行,你还是得骑我的马去。”
我也懒得废话了,有马骑,总比我驮着元无双走四里山路好。
于是说:“不如就用您的马儿,把我姐姐驮去乡里?”
“不行!”老者一口否决。
也对,人家不知道我的底细,怎么会把马儿借给我?万一我牵着马儿跑了呢?一匹马儿,少说也要值一两多块钱。
怎么说也得把一个人押在这里。
不料老者接着说:“她已经动不得了,再动就元灵消散,就算救活过来也是个傻子了。”
难道元无双刚刚咳嗽的那几声,吐出来的就是元灵之气?
我不觉大惊,认真地看这老者,似乎不像撒谎!
但是凡事得留一个心眼,一个孤寡老头,我是不放心把元无双单独留下来的,虽然有马儿押着,但是人和牲口是不能相比的。于是我趁老头去马圈牵马的时候,悄悄在元无双的床前画了一道“无影金罡罩”。
第一次尝试,也不知道金罡罩有没有用?想了想,又把那一小瓶狗血放进元无双的内衣口袋里,这样一来,就算什么猛鬼恶煞趁虚而入,元无双也是万无一失的。
天亮了,老者还真是个大善人,牵来一批乌黑的马儿,还专门在马背上装好马鞍,强调说:“去的时候你可以骑,但是来的时候你就得走路了,马儿要让给周医生。”
“嗯嗯嗯!”
我点头如捣蒜:“谢谢爷爷!”
还好我家也有马儿,我从十来岁就会骑马。
刚刚走出寨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咒骂声:“昨晚上哪个挨千刀的又放鬼出来了,咬死了我家的狗?”
心里一阵发慌:桃子坝真是一座鬼域。
我得赶紧把周医生接来,希望对救活元无双有用。
也不知道元无双是怎么昏迷的,因为我在她昏迷之前就已经昏迷了。但是那支竹箭,压根就没有伤到她的。
我都醒来了那么久,她缘何还不醒来?
骑着马儿倒是快了很多,五六里的山路,爬坡下坎的,半个小时就到了化龙乡。
这时也才是早上八点不到,街道上还显得很冷清。
突然感觉很饿了,昨天吃了早饭就来赶场,和王筱雪分开后就遇到了元无双,她请我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就到了桃子坝,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