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地区各县、县代管乡镇、地区行署直属乡镇,从1667年1月1日起,统一纳入国家统一财政计划之中,一应规章制度都必须在短时间内完善起来。这是硬杠子、红线,所有人必须尽快行动起来,不得有任何延误。”巴拉那河畔的某间办公室内,来自国家税务部门的稽查员们趾高气扬地朝面前一应地方干部们宣读上头的命令。
闻听上头来的“钦差”这么说,一干“保义县筹备委员会”的官员立刻唯唯诺诺,表示一力完成上头指示,全县六千五百百姓坚决拥护中央云云,反正是说得天花乱坠——这也难怪,即将在今年年底成立的这个所谓的保义县,辖下只有保义镇、光化乡和保平乡三个乡镇,人口不过六千多,经济上以水稻种植和柑桔果园为主,目前仍然没有完全摆脱救济粮的供应,所谓的地方财政更是一塌糊涂,所以在面对上级时完全骨头完全硬不起来,只知一力遵从,即便来的是和他们关系不大的国税部门的官员也一样。
因为某位穿二代县长(名曰赵科,与陈科仅一字之差,交通部成长起来的官员,目前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尚未到职,甚至连一位退伍军人转任的副县长也去本土跑物资了,因此目前县里的大小事务由各局行的头头脑脑们共同决策,群龙无首之下,自然更是没什么主意了,只能上头安排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丝毫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税务部门的官员在通报完新政策后,留下两人在本地筹建国税系统,其余人等则搭乘一艘簇新的72吨级小火轮,继续朝上游的保塞港而去。在那里,他们将分别前往保塞港、宁塞乡(位于后世瓜莱瓜伊小城附近)、清苑乡(位于后世罗萨里奥城对面的沼泽地区,以渔业为主,人口稀少)、大宁乡(位于后世圣佩德罗城对面的沼泽湿地,以渔业为主,人口稀少)和永福乡(位于后世维多利亚小城附近)五个乡镇“传旨”,同时留下人员筹建国家税务部门,为以后正式开展工作打好基础。
而说到国税部门,就不得不提一下目前东岸各地也在慢慢铺开的地税部门:随着华夏东岸共和国第三次税制改革的顺利结束,目前各县级行政单位也开始正式组建地税局,以征收、管理归属于地方的税金,大体上包括地方国企上缴的利润(如果有的话)、农场林场河湖沼泽租金、罚款规费收入、营业税和土地出让金罢了,其中后者还占了绝对大头。
保义县即便人口稀少、地方偏远、环境恶劣(水患较大),但六千多居民每年购地的费用也超过了三万元,按照最新分配规则,中央和地方对半分,故保义县每年的土地出让金收入便达到了一万五千余元,占了县财政收入的85以上,比例惊人。
而从这个略显畸形的地方财政系统收入占比中,我们也可以清晰地看出,在如今的东岸,各地方政府是如何地依赖土地出让金,说其实“土地财政”都不为过!不过这却也是难免的,谁让如今的中央把大部分税收都攥在自己手里呢,地方政府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从这上面找补,不然县政府干脆解散算了,哪还有钱搞民生建设之类的项目。
保义县其实算是土地收入较少的,曾经有人核算过诸如西湖县之类的人口稠密的传统农业县份,每年能卖出去二万亩以上的农业用地,且这还是在上头批下来的公地开发指标有限的情况下达到的数字呢,否则可能还要更多。
一亩地的价格,按照最新规定,是十元。那么二万亩的农业用地,就卖出去了总共二十万元,去掉上缴中央的部分,西湖县还能净得十万元,如果再算上其他林林总总的收入,该县政府一年财政总收入怕不是要破了十五万元!这可是一笔极为惊人的财政收入了,足以亮瞎很多内陆贫困县父母官的双眼,甚至也能让连十万英镑都很难凑出来的英国王室流口水,并不断怀疑自己国家的体制:东岸人怎么能那么轻松地收这么多钱上来,本国的那些阔佬们却不愿意交钱给王室,以至于连海军军费都严重不足,陆军更是只能维持五千人规模的样子,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因此,土地财政收入如此疯狂,这就使得地方政府对于扩大移民有了更迫切的需求和冲动,毕竟人一多,他们就有理由向上级政府申请增加公地开荒的指标,而这往往意味着大笔土地出让金的收入。要知道,如果不是本乡本土没有公地分给他们,在故乡长大的二代国民们又有几个愿意去那些蛮荒原始的边疆地带拓荒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啦!
保义县三个乡镇的六千五百多居民,大概有两千人是从国内成熟地带各县移居过来的二代青年,基本都是当地公地指标不够,且要优先分配给新来的移民,因此很多人等不及之下就报名前往各新占地区拓荒,以获得一份能够令自己安家立业的本钱,这在很多传统明人家庭出身的青年中尤为受看重。
更何况,如今本土政务院为了支援河间地区的开发,给予了保义等直辖县——因为巴拉那河的关键地位,沿河的诸多县份均由中央直管,至此归属政务院直辖的县已达九个,分别是东方、罗洽、青岛、越溪、铁岭、梅洛、成山、盐城和保义——非常多的公地开发指标,甚至就连土地林场河湖租赁的审批也一律从速,且租金低廉三分之二以上,为的就是通过政策的调控,吸引更多的人员和资金涌入这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