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阎王大瞪着一双牛眼,可真的,再不见那高宏才的影子,也不知是钻了狗洞趴了沟渠还是咋的,反正是人毛都不见!
李阎王是真心的没想到,高宏才那个大烟鬼,看上去风都吹得起,站都站不稳似的,没想到当缩头乌龟,倒这般的利落!
李阎王心里懊恼,怎么第一枪没往那王八蛋身上招呼呢?!
生气,但也没法,时间紧迫,不见了高宏才,那边还有得是靶子,李阎王甩一枪换一个地方,三枪下来,对于这****要怎么用才能击中自己心目中的点位,已经有了数,见吸引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李阎王也就赶紧的脚底抹油——溜了!
庆三爷头上一顶草帽,还是假装成黄包车夫,用黄包车拉着梅子瑜,往接应马车处跑,而刘襄理的一个伴当,骑着辆自行车,在前头开路,若是见有军警巡查,他会做出约定的动作——扶一扶帽子,好让后头的庆三爷改道绕路或是倍加小心,而被李阎王扒了外衣的黑子,只穿一件短褂,也装成是黄包车夫,拉着刘襄理紧跟在庆三爷他们的车后,护卫着前车。
才转过两条街,正跑着,就听到身后有汽车的声音,那是一辆有篷的军用卡车,庆三爷马上拉着车靠边走,指望那车就是过路的,开过去也就完了,谁知那车明明都超过他们往前继续开了,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并有日本兵涌到车尾,在车上哇啦哇啦的冲他们呼喝,大概是勒令叫他们停下别动的意思,车厢后挡板上,还有狼狗突然出现,扒在车厢后挡板上,冲他们狂吠!
见不对头,庆三爷装作没听见,突然改变线路,带头就往巷子里就钻!
黑子拉着车紧跟着,眼见得车上有个日本兵在端起长枪瞄准,本能的一缩脖!
“砰”的一声,子弹从黑子头顶飞过,打在巷口的边墙上,泥石飞溅!
黑子见了心一寒,拉着车急忙往巷子里就是一蹿!
两辆黄包车,在巷子里飞奔,才转过一个巷口,就见原先负责在前开道的刘襄理的那个伴当,从另一条巷道骑着车飞奔而来,猛打手势,意思是要他们快过,庆三爷的车过去了,刘襄理车到时,那人向刘襄理做个手势,刘襄理点头,他知道他的伴当要留在这里,制造事端,为他们阻挡后头的追兵。
很快,追踪而来的军警就冲进了巷子,有个“骑车的行人”,迎面而来,看到军警,先是一愣,刹住车子,然后看看他们,再看看他们手里牵着的狼狗,似乎被吓坏了,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他们,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有军警见了,边向前冲边用日本话大声呼喝要他让开,巷子窄,他这么刹住车立在路中央,人家怎么过?!
可那人似乎吓懵了,还是一脸茫然!
军警里有中国人,上前一脚就连人带车一块儿踹倒,还大骂:“不长眼,还不快闪开!”
“哦!哎!哎哎!”那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的闪一边去了,紧贴着墙,做举手投降状,表示他“听话”、“闪开了”。
人闪开了,可车子还倒伏着横在路中央,挡着道呢!
还是两个日本警察,上前把自行车踹一边去,才算是清了道。
虽有这人挡了一挡,庆三爷他们,还是没能摆脱后头的尾巴。
庆三爷仗着道路熟悉,一马当先,在巷道里左弯右拐,可身后的狗吠声,还是越来越近!
梅子瑜开始还急,一个劲的催:“快!快快!”
可很快,他不催了,他知道庆三爷已经尽了力!
他看得很清楚,庆三爷一头的汗!庆三爷已经极度的危险之中连轴转了三天,体力透支得厉害,何况也已经真的不年轻了,拉着车玩命似的跑了这么久!
梅子瑜把藏在身上的“香瓜**”(日本九一式三用手**)掏了出来,手一撑,突然就跳了车!
手上一轻,庆三爷一惊,急刹住脚步,惊诧的看着因为腿脚不便摔在地上的梅子瑜。
“你干啥?!”庆三爷又急又气!
这时,已经弃了车的黑子和刘襄理手里提着枪,在后面也赶到了。
梅子瑜已经身子一弹站起,急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他们的狗追的是我的味!我是跑不了的!你们快进那巷子,然后分头跑!”
怕众人不听话,又声色俱厉的下令:“你们已经尽力了,保存实力,别再管我!这是命令!”
“放屁!一起走!”庆三爷双眼血红。
他知道梅子瑜想做什么,他想用那**,和日本人拼命!而且庆三爷也已经知道,从千兆隆出来之前,梅子瑜就已经将他戒指里藏的毒,涂了一些在右边的衣领上!
刘襄理冲着梅子瑜急道:“快上车走!狗有办法解决,我刚才看到李二爷了!”
刘襄理也知道庆三爷这会子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急对黑子道:“你拉车,跟着三爷跑,这出去不远,我们的马车已经在巷口等着了!”
黑子本就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而且他刚才也和刘襄理一样,看到了站在人家房顶上,急打手势示意他们快跑的李阎王了,上前就去架梅子瑜上车:“快走,李二爷在,多少条狗都不够死的!”
梅子瑜坐上了车,庆三爷在前头引导,黑子拉车跟着跑得飞快,而刘襄理没走,他要殿后阻击,闪身进了一条极窄的冷巷,端枪在手,微探出小半个头,等着追兵露头。
“嘘——”
很轻、很突然的一个声音,把刘襄理吓得一激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