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儿子,徐氏拿上银子去了菜市场,想买点新鲜的菜,她特地挑了快要散摊的时辰,菜都不那么新鲜了,却便宜。
猪肉摊子上还剩最后一条里脊肉,她迈步走过去:“老板,这条肉……”
“我买了!”一个胖妇人呼哧一下挡在了她面前,抓住那条肉,“老板,称一下,多少斤!”
徐氏冷着脸走过去:“你怎么回事?明明是我先要的。”
胖妇人喷着口水道:“你先要的?你眼瞎啊,没看见是我先拿到手的吗?”
徐氏嫌弃地往后退了退:“可我已经喊了。”
“喊了就是你的?你第一天来买菜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
“哎哟哟,想讲道理,别再这儿买呀!你上铺子里去,多的是肉!多的是道理!人家拿你当夫人供着!不争不抢的多省事儿!”
“你……”
“你什么你呀?没几个臭钱,倒在这儿摆起了臭架子!给老娘滚!”
“二十三文,算你二十文好了。”老板说。
胖妇人打开荷包掏钱。
徐氏抓住了老板递肉给她的手:“是我先要的,你刚刚也听见了。”
老板看看徐氏,又看看胖妇人,无奈道:“就这么一块肉了,你俩到底谁买?”
“我!”二人异口同声。
胖妇人推了徐氏一把:“不给你点教训,你真当老娘好欺负吧?”
“你怎么还打人了?”
“我就打你怎么了?跟老娘抢东西,就是找打!”胖妇人没好气地说完,将徐氏一把推到了地上。
徐氏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一块里脊肉与人大打出手,这是最便宜的市场,最便宜的摊子,最后一块肉,不买到它,全家今晚便吃不上荤菜。
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冲过去将胖妇人扑倒在了地上!
她骑在对方的身上,撕扯着对方的头发,左一耳刮子,右一耳刮子,打得胖妇人鼻青脸肿。
胖妇人也不似好热的茬儿,短暂的“败北”后,抬起膝盖,朝徐氏的脊背重重一顶。
徐氏吃痛,胖妇人趁机将她从身上扯了下去,随即站起身,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徐氏抱住了她的腿,狠狠一咬。
“啊——你这臭婆娘!你敢咬我?”胖妇人被咬出了血,看着魔怔了一般的徐氏,心里一个咯噔,不敢再应战,抓起掉在地上的荷包,灰溜溜地跑了。
徐氏喘息着,用手指擦了擦被打出血的嘴角,狼狈地站起身来:“老板,里脊肉我要……”
“您拿好了。”老板把里脊肉递到了另一个壮汉的手中,壮汉把铜板撒到桌上。
一块用生命去争抢的里脊肉,最终被第三个人买走了……
秋高气爽。
乔薇带上一双小包子,与罗大娘一块儿坐上了栓子爹的牛车,前往镇上买菜。
除了碧儿回镇上与爹娘过节,其余人都留在山上过节。
乔薇前世不是一个很爱过节的人,但到了这边,事情往往就发展得不大一样。
这一次,她还挺期待了。
马车很快到了镇上,大概是过节的缘故,今日的集贸市场几乎要被挤爆了,乔薇一手抓着一个孩子,在人群中摩肩擦踵。
罗大娘挎着两个大菜篮,人太多,挤得走不过去,她只得把菜篮举起来:“今儿的人咋比快过年那会儿还多?”
乔薇一笑:“不是买的人多了,是卖的人少了,都挤一块儿了。”
罗大娘踮起脚尖望了望:“还真是!”
“想吃什么?”乔薇问景云与望舒。
景云想了想:“红烧肉。”
娘亲做的红烧肉特别香,咸咸的,带点甜味,好吃极了。
“好,红烧肉。”乔薇笑着摸了摸儿子脑袋,又问女儿,“望舒呢?”
望舒道:“我想吃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现在可没有,得秋末冬初才上市,乔薇就道:“糖炒栗子不能当饭吃,你晚上想吃什么菜?”
“糖炒栗子。”望舒笑。
这孩子,跟糖炒栗子杠上了,但好像根本没吃过吧?
“又是先生教的?”乔薇问。
望舒吐了吐舌头。
景云解释道:“夫子讲《诗经》,‘栗在东门之外,不在园圃之间,则行道树也’,妹妹问栗是什么,能不能吃?夫子说糖炒栗子是极好吃的。”
“你这丫头!”乔薇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她脑门儿,人家都在领会诗句的意境,她倒好,尽琢磨着怎么吃了。
“可是,我想吃嘛。”望舒撒娇地说。
乔薇就道:“现在还没有卖的,等天气再冷些,娘给你买。”
望舒笑嘻嘻地眯弯了眼睛:“娘亲真好!”
乔薇嗔道:“不给你买东西了还好不好?”
望舒不假思索地道:“好好好!”
小马屁精,这点,倒是既不像冥修也不像她,不知是遗传了谁。
乔薇与罗大娘买了一斤新鲜的五花肉、一斤牛肉、六条鲫鱼,每条不到两斤,正是肉质最嫩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是,古代的斤两与现代的定义不大一样,现代一斤十两,每两五十克,可在古代,一斤是十六两,不然怎么说半斤八两呢,古代的半斤还真就是八两。
只不过,古代的每一两很少能达到五十克,具体数字因朝代而异,譬如西汉的一两就只有十六克,一斤是两百五十八克;而唐朝一两是三十七克,一斤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