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凛的吊坠被发现后,因为毕竟丢失过,那些人虽然放缓了对他们的追杀,但是潘多拉病毒这种东西是无法监测是否还在吊坠里的。可能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监测设备。无法像慕止息感知病毒那样直接拿着吊坠感知。
那帮人没办法,又怀疑韩父是不是做了别的手脚,只能始终追踪监视他们到保险箱那一层。
于是事情大概就全了。只是其间的目的,什么条件、权力的博弈,让韩家这么名门家族名存实亡,分崩离析。
慕止息说完这一切之后就默默退后,具体韩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不好奇,而是觉得自己没有过问的必要了。
这是韩家的家事。韩凛比她更有权力知道。
研究院的事,虽说不是跟她没有关系,可是关系也不大了。
看到慕止息的动作明显表示不再追究,韩夫人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走投无路。”
“家族企业破产了,那么大的一个家族,竟然随随便便就消失了你们现在恐怕不会明白我那时候的感受。韩家还在,并没有这么简单就消失可我那时候不是。”
“我家里人,都死了。被国家的机器,权力倾轧,秘密的处死了。就连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家族究竟犯了什么错,会被这样灭门。”
“那天晚上,我才五岁。一直跑一直跑在雨里,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
“我按照家里人最后的嘱咐,跑到了漆黑一片的大街上,四周都是水,没有别人。”
“我拐过几个弯儿,看到前面有间大厦,很高,夜里还亮着光,我就不由自主的跑进去,然后,就在离台阶很近的地方栽倒”
“我遇上了那个人。现在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眼里的温度,好似一闪而过,又好似没有。”
“那个身穿白衬衣的男子一手举伞,一手抱起了我。”
韩夫人突然扭头,自嘲似的笑了笑,说“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人救了我,他有能力替我挡下来自国家的追杀而我不过只是个孩子而已。后来我长大了,进入了他的研究院,从事某项秘密研究”
“研究的具体内容我不可能告诉你们,虽然也许你”韩夫人回过头来,看了慕止息一眼,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可我不会说。但是我将疫苗带出来,是有自己的任务。”
具体什么任务慕止息不好猜,不过大概也是传播疫苗或者活体实验之类。
韩夫人对国家没有感情,对人命的重视程度,恐怕远不及某些东西。
“可他你父亲。不知是通过什么人得到了我们的消息。我们的内部恐怕是出现了叛徒,他坚决制止我的行为,甚至一度想要告发我们。”
这个研究院内部的叛徒慕止息倒是知道,可能是辜夜。也就是说,可能是辜夜把这个消息告诉韩父的,他想要借韩父的手来阻止某些事情。
“所以你就杀了他。”这时候,韩凛居然开口了。他沙哑却直接地将下一句话接下去“你爱过他吗”
“我当然爱。”慕止息观察韩母的时候发现,她居然红了眼圈,这个方才到现在,无论发生什么都坦然自若,或者说心如止水的女人,竟然终于显现了某种不可自已的痛苦“我当然爱。他是我的丈夫。从开始是,永远也是。”
慕止息难以理解的看着,同样都是爱,这样一个家庭,摧毁他们的却不是彼此感情单薄,而是难以圆说的政治主见。
“我们就这样就这样,分别了。”韩母微微笑着说,眼里有泪却没有落下“虽然爱,可是,我永远也不会背叛那个人。”
“是他将我从小养大,没有他的话,我早就死在那个雨夜里了。何谈现在。什么国家,什么大义,能挽回我的家族吗就算一个人有错,我的姐姐、妹妹,我当时有什么错”
韩凛拿手捂上了眼睛,不想看也不想听。
“其实说白了都是国家内部的权力倾轧研究院本身就代表着国家内部一股势力,他们的所作所为内里很多人不是不知道只是。”韩母说“我们都是小人物,真正明争暗斗的,底下的粉末。”
一切的真相都得以展现,却没想到揭开了温情的面纱,内里的直白竟然如此残酷,血腥的令人战栗。
慕止息默默退后,转身离开了中厅。她见过太多这种场面了,无论哪个世界,有权力就会有争夺,而无论在哪里,都有人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那天她没有回房间,在庭院里呆了一整个晚上。她走后韩凛与他母亲说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这是他们家族内部的矛盾,无论怎样,总能商讨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次日,朝阳升起的时候,慕止息沐浴着火红的初日,心中积攒的冰雪仿佛也随着温暖的温度而渐渐消融。
韩夫人从房内渐渐地走出来,一夜过去,她秀丽精致的面容好似染上了霜雪,白的透彻,又刻骨。
慕止息看着韩夫人上了门口的一辆车,然后很快的开走了。
“我不能将他们的事说出来。”韩凛在她身后说;“他们的权力纷争,赔进去的不只是我一个家族。凭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撼动不了这棵大树,如果硬要去说的话,次日晾在外面的尸体就是我。”
“你很清楚嘛。”慕止息说,实际上韩凛家只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那韩夫人”
“我母亲会被我送到国外的秘密疗养院,好好地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