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那边的邪气全部都引入他一个人的体内……不夜就可以得救。这是肯定的。但是……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虽说她慕止息不算什么好人。可也不算什么完完全全的坏人。她大可以这样做……就能保住她重要的徒儿的命。可是这个孩子就会死。
要么，就是用她自己的身体来。但是白默莹也会死。白默莹的命就不算命了吗？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慕止息的目光放空，整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她可以为了重要的人放弃原则。可是这样的原则……一旦放弃了，她就再也不是之前的她了。
她会连自己的存在，都看不清楚。
“咦？姐姐，哥哥的剑在说话呢。”身旁的小男孩儿推了推她，说。
慕止息被他这一句话弄醒：“你说什么……剑……能说话？”
“嗯。当然能。我从小就能听懂各式兵器的话。”小乞丐信誓旦旦地点头：“哥哥的剑似乎很着急呢。它让你帮它。”
慕止息说：“帮它……帮它做什么？”她的脑子还是有点乱。
“它说……”小乞丐似乎努力的辨认了一下：“它说，让你把邪气引入剑身……它本就是邪气铸造。”
“邪气铸造？”慕止息的眼神一下变了。她怎么忘了这个！不，该说她从来就不知道。不夜的剑，虽说是她一手铸造，但是经过不夜亲自经手的东西，不染上点邪气那都不像话。更何况它造出来就是这样一副怪怪的模样……
不过慕止息还真不知道，不夜的剑在铸造过程中竟然就是邪气所制！是哪个环节？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那这就不是一把仙剑，而是一把魔剑。魔剑的话……应该能够承受得住引魔入体的威力！
不夜现在没有意识。慕止息伸手挽住邪气，亲手将它们一点点引入剑身。剑发出惊天的蜂鸣，剑身黑气缭绕，越发血色可观。
不夜嘶吼一声，他不动，面前的冥道门倒是动了！整座冥道门疯狂的颤动着，很快就以肉眼能看见的形式一点点缩小，变化。最终消失在不夜的掌心。
反射回巨大威力的时候，慕止息把那孩子死死抱在怀里，替他承受了反射回来的巨大波动。
等冥道门彻底消失的时候，慕止息再看那孩子，已经昏死过去了。
“对不起。”她轻声给那孩子道了个歉。不知是为她之前所有过的想法道歉，还是为这孩子误闯这里被他们误伤道歉。她放下那孩子，朝着不夜走过去。
此刻，不夜正凛然站在原本的冥道门中心，染上黑色的袍角在渐渐消去印记。他轻轻笑着对她说：“师父。”
那墨绿色的眼瞳，笑容如烟的男子，深深印在了她这个世界的记忆里。
“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慕止息说：“等他们来了，让他们亲眼见到你的力量。从今往后，这个世上就再没有能惹你的人存在了。”
“是。那师父你呢？”不夜微微笑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走了。”慕止息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
“我不杀叶焱。也不会阻碍他的路。”不夜点头：“倒是师父你……不是真正的白默莹。我早就知道了。”
慕止息倒是略略有点意外：“怎么知道的？”
“因为师父你太不擅长撒谎了啊。”不夜哈哈大笑道：“我本身就是掌控冥道阴灵往返的。一个人本身的魂体不是她自己的了我还能看不出来？”
慕止息是知道她徒弟厉害，但还没想到他于御鬼之术上已经精通到这种程度了。不过他还以为自己是往生魂灵夺舍呢，也是猜错了。
慕止息也没否认：“所以，我现在该走了。把这具身体还回去。以后，你要好好的。”
“嗯。”不夜突然沉静下来了。他看着慕止息，神色淡淡：“师父，你一路走好。还有，谢谢你。”
“不用客气。”慕止息笑出声来，用力的挥了挥手，方圆几里之外的那棵树身上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契约解除了。它也恢复成了普通的一棵树。
慕止息是笑着走的。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世界在渐渐昏暗。可在不夜的面容消失在眼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不夜在笑着跟她说了句什么话，可还没等她看清楚的时候，她就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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